目光下移,她葱白指尖捻起文件下那个信封,忽然苦涩一笑。
果然,靳远聿根本没发现她藏在这里面的许愿卡。
不知道该怪自己当时不够勇敢,不敢直接将心意捧到他面前;
还是该怪靳远聿不够细心,一天到晚光顾着争风吃醋,却从不回过头来认真看一看。
看一看她的心,是不是一直没变,没离开过。
她将信封收回自己包里,又用遮瑕膏把,可惜靳远聿吮咬得太狠,她皮肤又娇嫩白皙,那一惊心,根本遮不住。
她干脆找了件高领毛衣套住。
佳给她打了N个电话。
刚想回拨过去,靳——
,接起来。
“在哪?”靳之行开口就是单刀直入,“我来找你。”
“我……”温梨有点尴尬,却也不想隐瞒,“我和你哥和好了,现在总裁室。”
那头沉默,只剩沉沉呼吸。
一向明媚张扬的靳二少爷罕见的陷入内耗,情绪很低。
突然间的冷场,让温梨有点不自在。
她轻声解释道,“上星期,我和你妈妈吃了餐饭,她告诉我,你哥有双相躁郁症。”
“所以呢?”那头是明显不悦的语气,“你和他整整五天都在一起?”
温梨没想到他抓的是这个重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和他复和了,当然可以在一起。”
“复和了?”靳之行冷哼一声,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根根充血,“因为知道他有病,你就又心软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他没有病。”
温梨凉凉道。
她不喜欢别人说靳远聿有病,这让她无法忍受!比小时候自己被人骂短命鬼还难以忍受!
“行,他没病,有病的是我,行了吧?”
靳之行抓着头发,头痛欲裂地原地转了一圈,而后定住,懒散一笑,“我懂了,原来你喜欢献祭自己去讨好男人?”
“什么意思?”温梨眼里划过一丝愠怒。
“没关系的宝贝,我和你一样,越被你伤害,我就越兴奋。”
“你莫名其妙!”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我哥不适合你。”靳之行笑得懒散又恶劣,“我早告诉过你,我哥不爱任何人,真的,他连自己都不爱,他就是个洋葱,你每剥开一层,就要流好多眼泪,到最发现他根本没有心,而你,只是他的宠物,是他床上的玩伴。”
“你不就想说我犯贱么?”温梨双目充血,浑身发抖的失去理智,“你说得对,我们都一样!一样的犯贱!”
“我不是这个意——”
嘟嘟嘟。
温梨已经无情地挂了电话。
“靠!”
靳之行发疯一样地走向另一部电梯,猛戳电梯上行键,眼神狠戾,暴躁地吼,“都别跟着我!”
身后拥簇的股东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后退几步。
另一边,温梨挂完电话后,一直咬着嘴唇,咬到渗出血丝,都麻木的不觉得痛。
小六给她送来衣服,敲完门后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一脸沮丧,“梨梨,你和靳生真的都要走?那我怎么办?”
温梨眼睫微转,小声问,“康叔在哪?”
“在休息室看着顾月嫣呢。”小六恨恨道,“顾月嫣真够狠的,仗着手上有靳生五年前的把柄,在这种时候来到靳氏,百分之一百是要向靳生逼婚!”
“她来,只是为了逼婚?”温梨耳朵嗡嗡直响。
“那肯定啊,靳生单方面解除了婚姻,她将成为联姻史上最大的笑话,外界都评价她是「二十八岁的老处女」,「小脑发育不良的恋爱脑」,她现在只嫁给靳生,才能堵得上悠悠之口。”
话落,温梨脸色更白了几分。
“那位哈斯顿教授,是什么来头?”
“周烬没有告诉你吗?顾月嫣留美期间选修的是心理学,哈斯顿教授曾经就是她的导师,凡是经他手出来的心理评估报告,都是最具有国际权威的,换句话说———靳生的病情轻重,与他能否继续当选CEO,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矛盾,都是哈斯顿教授说了算。”
温梨垂着眸听完,抿紧唇。
“小六。”她失神的唤一声,又落魄的笑了笑,“你希望靳生赢吗?希望他继续留在靳氏吗?”
“废话!”小六激动得比手划脚,没从她的让话中回过味来,只顾着吹捧靳远聿,“全公司上下所有员工,包括你,包括我男朋友,没有人会不希望靳生赢吧?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老板!天生就是干CEO干到退休的那种!”
“是啊,谁舍得让靳远聿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