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什么旧啊,那帮废柴一个个全是黑历史,再聊下去扫黑小组的人都要来了。”
靳之行调侃着,扫一眼她的手。
夜光照映下,她握在瓶颈上的手又幼又白,如同美玉通透,令人遐想。
他眸色瞬间微不可察地暗了一下,随便找了个话题:“漂流瓶哪来的?”
“你忘了?小时候你送给我的。”温梨柔声道提醒,“老靳生带我们去海洋公园那次,走的时候让我们一起去挑选纪念品,我们同时看中了这个瓶子。”
靳之行瞳孔微颤,这才定睛仔细瞧向瓶子,“这么久了,你还留着?”
“当然。”温梨浅笑回忆,“那个时候,我们就像个这个空瓶子,简单,无害。后来我们长大了,各自有了秘密,藏了心事,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糟糕。”
靳之行心尖一阵颤栗,眼前的漂流瓶仿佛有了魔法,一秒把他吸进去,带着他回到年少的时光里——
那时候,她只是他的一个小玩伴。
他看中这个玻璃瓶子,因为瓶壁上有一只蓝色的小海豚,非常可爱,而且只剩最后一个。
他想占为己有。
他知道温梨也看中了它。但高高在上的小少爷,看中什么便习惯直接拿走,根本不用顾及别人。
她当时是有些不高兴的。
结完账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歪着小脑袋偷瞄他的礼盒,那稚气又倔犟的眼神,惹得他一阵心慌意乱。
“算了,给你吧。”他把礼盒硬塞进她怀里,很有少爷风范的双手抄兜,傲娇道,“一个漂流瓶算什么?本少爷整艘游轮给你买下来都没问题!”
“所以,”靳之行思绪回笼,呼吸不太顺畅,“现在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让我们都变得不开心的秘密。”温梨笑着站起来,双手用力把瓶盖压下去,用力到鼻子、眼睛周围都泛起红来,“我要把它丢进大海里!”
“傻瓜,你塞得太满,漂流瓶里没有空气可就漂不起来了。”
“那就让它沉入海底吧。”
话落,酒吧门口传来一阵打斗声,听起来不小的动静。
温梨心脏一沉,“好像有人在打架?”
靳之行眸色晦暗不明,“不要紧,我那几个朋友,喝醉了闹酒疯而已。”
“毕竟你是主人,游轮上还有其他贵宾,还是去看看吧。”
“好,我去去就来,你别靠护栏太近。”
靳之行望着她,退了几步,又突然顿住,唤她,“老婆。”
温梨脸颊一烫,“你又胡闹什么……”
“我没闹。”靳之行定定望着她,深情的告白被海风吹散,“我想娶你,从小就想。”
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
他有预感,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一个女人。
“宝宝。”
靳之行哽着声音唤她,眼眶红得厉害,“我知道我过去很荒唐,所以这段时间我很怕,不敢碰你,怕你嫌我脏。”
“靳之行,我不能接受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了。”
女人一双漆黑的眸纯又透,望进去就难以出来。
可偏偏,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除了靳远聿。
“如果没有我哥,你会喜欢我吗?”
靳之行双目被海风吹得刺痛,单薄的衬衫微微鼓起。
高大的男人此刻摇摇欲坠,脆弱得快要哭了。
“会吗?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温梨眼眶酸得厉害,心口发痛地点了点头,“会。”
空灵的嗓音甜而脆。
让靳之行抽痛的心瞬间缓解了许多。
于他来说,生命中最惊艳的两个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缺一不可。
爱是什么,他好像此刻才开始懂得-
靳之行走后。
温梨走向栏杆,望着远处灯光洒满海湾,夜晚的维港,宛若星河落入大海,奢靡与浮华交织,红红绿绿,像一场不曾落幕的奢靡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