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被抱回江刑的房间,江刑故技重施,用链子把他拴起来,当然,只栓一条腿,远远不够。
他用绳子把肖煜的双手背过身去,捆绑在一起,双腿也捆住,然後洗了一块温热的毛巾,坐到床边,细细地为肖煜擦去额头上的汗滴,还有身上的灰尘。
不过这些包裹在身上的衣服实在是碍眼,他又不想解开绳子,所以,江刑拿来的一把剪刀,把肖煜身上的衣服一点点剪下来,直到只留下了一条贴身底裤。他的脖子上还留有刚才被电击过的浅淡痕迹。
电流开得很小,他怕伤到肖煜。但肖煜不听话,只能用这个办法让他安分。
他为肖煜盖上被子,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静静抽了两根烟,擡头去看,天边勾勒起一圈光晕。天要亮了。
他和肖煜整整折腾了一夜。
从今天开始,他将永远困住肖煜。不会再僞装一分一毫,因为那份僞装,就在昨夜,全部被撕毁。
江刑再也撑不住了,躺在沙发上睡去。
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门口传来强烈的敲门声,以及景姨的声音:
“大少爷!肖少爷,起来吃早饭了,九点了。”
江刑猛地惊醒,被外面的呼叫吵得烦躁,他扶着墙调整了一下状态,拉开一道门缝,景姨瞧见他顶着两个可怕的黑眼圈,蓦地後退了两步,“少,少爷,该吃早饭了。”
“滚!”江刑白了她一眼,“饿了我们会下去,别再来敲门。”
“可,肖少爷……”景姨透过他遮挡的身体想要看房间里的肖煜,因为她刚刚从肖煜房间出来,发现他不在,那肯定就在江刑房里。江刑见她是非,挡住剩下的缝隙,带着威胁的意味儿:
“景姨,我看你是又想进医院了。”
景姨後背发凉,她不敢再多嘴,低下头,转身逃开。
找死!
江刑反锁了门,继续去睡觉。
在漫长的分秒拨过後,肖煜终于从昏迷中缓缓睁开眼睛。
脖子很痛,头昏脑涨,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四肢……
肖煜刚要舒展四肢来驱赶酸乏,就发现自己怎麽也动不了,他恍惚的神志被迫清醒,挣扎双手,挣扎双腿。毫无疑问,全部被绑得严严实实。
他再一擡头,目光刚好落在沙发上熟睡的江刑,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差。
肖煜不想惊醒他,而是寻找为自己解绑的方法。
只是他努力了半天也是徒劳,除了绳子稍微松动了那麽一点点,还不足以他的手腕可以从绳子里挣脱开来。双脚更是没效果了,绳子,锁链。
昨夜里,江刑是用什麽东西弄晕他的?为什麽自己完全不记得,现在只觉得脖子疼,特别疼。
这可怎麽办?
他看到了床头上放着的手机,那是自己的。
一瞬间,肖煜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用头去够手机,够不到,艰难翻过身去,用手去够。终于摸到手机的时候,手机一滑,又从床头掉下去,落地的清晰异响,梅开二度,江刑像突然上了发条似的,瞬间清醒。
他坐起来,发现肖煜已经醒来,正要去拿手机,至于做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阿煜,你在干什麽?”江刑明知故问,肖煜收回手,缩进被子里,“没,没干什麽。”
江刑嘲笑他拙劣的谎言,捡起地上的手机扔得更远。
他吻了一下肖煜的额头,“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肖煜没吭声,把头埋进枕头里,蹭了蹭,似乎是要蹭掉江刑留在他额头上的那个吻。
江刑默认他是饿了,要起身去端早餐,肖煜拉着灌了沙子一样的嗓子,问:
“你到底想要干什麽,就这样一直把我困着吗?”
江刑只是深吸一口气,回应:
“我只想要你兑现你答应我的承诺,不要离开我。”
“可我不会再继续爱你了。”
“……那就恨我。”江刑说。
肖煜坐起来,匪夷所思地盯着他孤寂的背影:“你就宁愿跟我这样互相折磨也不愿意结束吗?从你为了我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清楚,我知道真相的後果是什麽。”
江刑并不想去跟他争辩这些东西,也不想和他求饶,他回眸,用悲凄的眼神瞥了肖煜一眼:
“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任何後果。”
肖煜语塞。他知道,江刑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疯了,他说什麽都不会再起任何效果。从过去到现在,他那些曾经口口声声答应尊重给肖煜自由的保证,和一遍遍对肖煜撒的谎言,那些欺骗,那些承诺都不过是痛苦的自我克制,当他不再克制,兽性就完全爆发出来,就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
肖煜放弃挣扎。
逃不掉了,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