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想,若不是云崇破産,她也会沿自己喜爱的道路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再过几年,她会成为一个亮眼的服装设计师——就像现在的佘宁那样。
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句俗语说的一点不假。
定了心神,云棠开始继续画。
画笔纷纷,将生活的委屈和挫折统统揉进铅色画在纸上。
纸张上那件衣服已经初具雏形,心中那座压她到喘不动气的大山渐渐轻盈,还给她方寸喘息之地。
周末两天都是黎淮叙的私人行程。云棠无事,按预约去养老院看云崇。
走到半路接到养老院电话,说预约系统出了差错,周六的探访预约已经排满,她的探望申请只能延後到周日下午。
云棠便换了条地铁线,去看李潇红。
李潇红当初跟云崇离婚毫无征兆。
云棠在某天深夜忽然接到她的电话,公事公办的通知她两人已经离婚。
“为什麽?”云棠震惊,不能相信。
李潇红显得有些烦躁,不愿多说:“离就离了,哪有那麽多为什麽?”
云棠还未从父母离婚的馀震中缓和,没过几个月,就又得知了云崇破産的消息。
21岁的云棠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其实对于父母的分崩离析云棠早已预见。
在她的记忆中,云崇热爱工作,李潇红热衷花钱。这样的两个人做夫妻,争吵会成为家常便饭。
当然,也得有机会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争吵。他们之间似乎连吵架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夫妻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云棠都不太上心。
因为离婚手续在云崇破産之前,所以李潇红实打实拿走了云崇的半数身家。这一点也是云棠始终对李潇红心存芥蒂的原因之一
——若非李潇红分走一半资産,云崇不需要将光正地産全数拱手让出。
以云崇的头脑来说,但凡手中尚有一线生机,他都不至于宣告破産,更不会脑梗变成一个废人。
也因为这一点,云棠回国後很少与李潇红联系。
可李潇红不在意,仍会隔三差五给云棠转账。
每每看见转账信息,云棠都感觉如鲠在喉,只默默转存进另一张卡里束之高阁,没有勇气理直气壮的花掉这些钱。
这些原本可以拯救云崇丶拯救云家的钱。
李潇红住城东一套平层,云棠穿城而过,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走到楼下不远,隔着楼间花园,云棠看到一个男人从楼内步出,低头上一辆黑色轿车。
身形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轿车顺滑起步,在另一侧拐弯驶出,云棠没有看清车牌。
云棠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她上楼,摁响李潇红家的门铃,隔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和一脸惊讶的李潇红一起迎面而来的,还有屋内令人熟悉的浓重香气。
云棠还未开口,已经被熏得打了一个喷嚏。
她于刹那间窥得一个惊天秘密。
是楚丛唯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