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椅的身後那侧有人过来坐下,排椅微晃,还伴几声带鼻音的咳嗽声。
云棠下意识躲一躲身体。
王西林继续八卦:“那你们为什麽会分手啊?网上的传闻不是都澄清了吗,现在提起这件事,基本都是一片祝福和羡慕。”
她不是很能理解:“黎淮叙哎,老钱家族的掌门人,帅气多金。别说是谈,这样的男人能让我看上一眼我都满足,”王西林好奇,“韵姐,你吃那麽好,怎麽就能同意分手呢?”
云棠纠正她:“不是我同意分手,而是——”她平静道,“我提出的分手。”
王西林压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你……提分手?”她大脑有些短路。
云棠笑一笑:“你是不是认为分手只可能他先提?我们两个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能做他的助理还能有幸跟他谈恋爱,是因为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又怎麽可能舍得主动提分开呢?”
王西林错愕几息,磕巴着点了点头:“虽然丶虽然话糙了点儿,但丶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云棠淡然:“社会地位与感情地位无关。分手和辞职,除了一些意外因素,更多是因为我意识到,若不及时抽身,我将彻底失去对自我和对这段关系的掌控权。时间久了,我会变成被温水烹煮的青蛙,或是被圈养的金丝雀。到那时,不仅感情会消磨殆尽,连基本的尊重都将不复存在。”
她看向王西林,目光平静而有力量:“我要先是我,才能是某某的女友。这个顺序不能更换。”
“太帅了,”王西林喃喃称赞,“韵姐,你现在就是我唯一的神。”
输完液之後王西林要去卫生间,云棠替她拿着外套,站在输液大厅门外等。
旁边有身影靠近。
云棠下意识擡眸,竟看见庄廷。
他穿着一件衬衣,是上班的装扮,应该是得了感冒,鼻翼因为纸巾的摩擦而泛红起皮。
云棠惊讶,不着痕迹的後退半步才开口:“好巧。”
庄廷鼻音很重:“我一进来就看到你了,不过看你跟朋友在聊天,就没打扰你。”
正好这时王西林回来,云棠忙开口:“我们还要回去上班,就先走了。”
庄廷倒没纠缠,点点头,含笑说了句:“再会。”
她们已经走出去很远,可王西林不经意回头,看见庄廷仍站在原地,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她心里发毛,向云棠身边靠近一些:“韵姐,那是谁?怎麽还看我们呢。”
云棠伸手握王西林的手腕,拖她快步转过一个拐角。
云棠微微松一口气:“是我研究生同学,”她搪塞,“可能太久没见吧,觉得难得。”
“哦……”王西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下午她给王西林放了半天假,自己在设计室把这段时间的样稿从重新整理一遍。
晚上她和方祺去吃日料,事业发展顺畅,两个都开心,又叫服务生烫几瓶清酒,两人围坐在一处絮絮闲话着慢慢喝掉。
暖烘烘的。
酒意上头,有些晕眩,但走到外面被冷风一吹,又觉灵台清明,通身舒畅。
方祺叫代驾回家,云棠则沿人行道慢慢走回小区。
上楼,进门,她解了围巾和大衣,懒散散的陷进沙发里。
房间温暖,酒意渐渐又回卷,还带来困倦。
朦胧中就要睡着,忽然听门铃响。
云棠一开始以为是梦,但门铃顽固,一声一声不知间断,直到她完全清醒。
云棠喊一声‘稍等’,从沙发上爬起来,头重脚轻的走去开门。
开门前她问外面是谁,没人说话。
打开猫眼,外面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
酒精麻痹了神经,独居的警惕今夜被云棠抛在脑後。
她一边奇怪为什麽猫眼看不到外面,一边擡手打开门锁。
外面人的力量比她更大,门扉不过只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就被一把拽开。
在看见来人面孔的那一刻,云棠陡然惊醒。
她试图补救,双手去拽门把手,但徒劳无功,庄廷已经完全掌握主动权,伸手将她推进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