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开南江,云棠把那只表也一并奉还。
只是她没想到黎淮叙竟这样长情,这只腕表大概已经陪他度过几年的时光。
周围人笑意盎然,可画面中的黎淮叙只微微牵动嘴角,半边脸仍浸在暗处,笑意淡淡。
在这刻,他在想些什麽?
云棠对着电视上那张英朗的面容一个人呆呆看了很久,最後一口喝光杯里的冰拿铁,关上电视,继续埋头画稿。
等颁奖晚会散场,黎淮叙在贵宾通道外遇上来接白莹子的赵豫知。
赵豫知转身跟司机小陆交代两句,而後迎上黎淮叙,面色正经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怎麽?”黎淮叙问。
赵豫知扫周围一眼:“你车呢?”
黎淮叙知道他有正事要说,于是带他一起上车。
临上车,黎淮叙顿住动作,转头对苏霓和闫凯吩咐:“我跟豫知有事要谈。”
两人会意,朝後退了几步,擡个手势,连一衆保镖都转身退出一段距离。
普尔曼厚重的车门被关上,将外面音乐的喧闹和人声的喧嚣全部隔绝在外,传不进一丝声响。
黎淮叙擡手松了松领带,又解开西装纽扣,後仰在座椅上,眼皮微阖:“什麽事?”
赵豫知眼角眉梢压不住喜意,凑过来低声念了一个名字。
唐一凌。
蓦的,黎淮叙眼风锐利刺过去:“有眉目了?”
赵豫知点头:“国际刑警正式抓捕唐一凌,并且已经办好引渡手续,最快下周他就能回国。”
黎淮叙沉吟:“不要让他有接触外人的机会。”
“这个你放心,佘洵的人会全程跟着,”赵豫知痛快的锤一拳座椅,“这几年苦找,总算把这只王八羔子给逮到。”
他又问黎淮叙:“等唐一凌回国,楚丛唯那边……”
黎淮叙锐利的眼神中散出猎猎的狠戾:“留他到如今,已经够仁慈。这些年他欠的血债,一笔笔一桩桩,早该还了。”
但赵豫知还是有些担心:“可他毕竟姓楚,如果一切曝光,你外公那边……”
良久,黎淮叙喟然道:“外公那边我去说。只是这些事若告诉他,恐怕他会受不住。所以我想,应该先告诉钟姨,到时再让钟姨多劝劝。外公年龄太大,尽量不让他受刺激。”
赵豫知表示赞同:“钟姨是外公的定海神针,有她在就放心多了。”
一周後的凌晨,云棠刚刚完成一件成衣的设计草稿。
这条裙要用来给白莹子当做订婚礼服,所以云棠不敢大意,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终于把草稿确定下来。
草稿确定,後续就是制作成衣,只要选好面料,後面按部就班即可。
所以今晚,云棠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长久的熬夜和大量咖啡因的摄入,让云棠有了很多睡眠问题,觉轻丶觉浅丶神经衰弱。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床上,先拉紧窗帘,再吃两粒褪黑素,最後戴上眼罩,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敢动弹,等待睡意降临。
许是一件压在心头的大事终于有了眉目,今晚的睡意来的格外快速。
不过一会儿,云棠便昏沉睡去,陷入梦境之中。
可是,
手机的嗡鸣声自枕边传来,震动不止,硬生生把云棠从甜梦中拽出。
云棠陡然惊醒,心头狂跳,激出一身冷汗。
真令人抓狂!
她无奈,叹息一声,旋即掀开眼罩,伸手去拿手机。
来电人居然是李潇红。
云棠接起,满腹怨念:“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跟你有时差?而且我说过,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不要找我,我们各人过好各人的生活就好,不必联络!”
只讲这一句的功夫,手机又震动,云棠拿开看一眼,竟发现又有电话打进来,而这第二通电话来自陈菲菲。电话那边,李潇红语无伦次,激动的无以复加:“看新闻,上网看,你快点!”
“怎麽了到底?”云棠狐疑着打开热搜软件。
和深红的「爆」字一起挤进云棠大脑的,还有李潇红略带哭腔的激动话语:“楚丛唯被抓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全都被曝光披露了,”她又哭又笑,“楚丛唯完了,他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