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庭院座落有致,如她所说确实宽敞,但院落并不算大。左侧庭院走到底,便是那存放货物的仓库。走过来这一条道路倒为宽阔平坦,想来也是方便卸货。
从右侧门墙出来,视野更为开阔,一大片空地,周围四处都砌上高墙。想来就是单独出来为卸货准备,另一侧有道小门,打开出去,是府宅的侧门,道路仅够一辆马车通行,却也足够。
当真是有储放货物的好地方,难怪她从踏上通往仓库的路上,嘴角止不住上扬。
林书怡问道:“如何?”
公孙舟答道:“如你所说。”
林书怡擡手示意,“请到正堂详谈。”
公孙舟握拳呈抱歉状:“今日还有要事,改日可否方便?”
林书怡欣然同意:“当然,你先忙。”她将人送出府外,目送他上了马车。
回到家中却不见苏曼寒的身影,唤来竹苓一问,她也不知。
也罢,趁这会儿闲来无事,林书怡决意把落灰已久的库房打扫干净。
一些她爹之前留下用不上的,占位的物件都擡出去丢了,接下来就洒水清扫灰尘。整体并不脏乱,只不过存放已久积了灰,清扫倒也简单,不过人少,打扫起来费了些时间。
彻底整顿完,远处天边染上橘黄色霞光。
正巧赶上晚膳时,玉瑶也散学归来,做完功课,帮着做一些简单的小事。
天光黯淡,渐渐失色。家家户户亮起暖暖的烛光,苏曼寒就是这样褪下幽蓝的外衣,披上温暖的烛光。
“快过来吃饭。”
苏曼寒擡头一看,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笑意盈盈地招呼自己过去。小桌上摆放着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一旁烛影晃动,仿佛在炫耀自己是多麽美味。
苏曼寒小步过去,对着竹苓夸道:“这样丰盛的菜肴。”
“开饭啦~”随着玉瑶一句话,大家不约而同都笑了。
寻常家常菜最是暖胃。
趁着玉瑶主动与竹苓去收拾时,林书怡悄悄凑近苏曼寒小声道:“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
苏曼寒小声回应:“嗯!”
听到回应後,林书怡放心离开。接下来就是等她自己开口。
片刻,林书怡正拆解完复杂的发髻,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她手上不停,苏曼寒进来後,问道:“是不是有什麽困难之处?”
苏曼寒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完一句话:“其实,就玉瑶的学费…”
林书怡直白问道:“差多少?”
苏曼寒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不好意思开口。
林书怡从钱袋子里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她,并郑重道:“以後有什麽事第一时间来找我,不论大小。”
苏曼寒小心翼翼收起来,并激动地想要跪下,但想到她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做派,生生克制住。欣喜地说:“多谢。”
“等会回去好好休息,你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给别人干粗活的。”林书怡给她双手擦上润手霜,好好劝慰道。
苏曼寒问:“你如何知道?”
林书怡并不答话,只认真仔细给她双手擦上润手霜。见她细心地呵护自己的手,苏曼寒一瞬眼眶湿热,鼻头发酸。临走前,林书怡把那霜送给她,并叮嘱她每日都要坚持用。
苏曼寒拿着那瓶润手霜,怀里揣着二十两银子,如获至宝。
外面廊道上不需烛火也能看清,月光为她照明。她的影子越拉越长,一个转弯,人影消失。新一轮晨光初现,又长又淡的影子回归人的脚下,隐匿在屋檐下。
林书怡早起简单用了点早膳,便去车行雇了一辆马。
昨晚她便粗略计划好今日行程。太早,京城中大多店铺还未开业,正好先去较远些的城门周遭逛逛。城门很早便打开了,有许多郊外的人挑着担子进城,或是就摆放在出城道路两侧。这儿的人大多穿着布衣,少有人讲究料子的舒适,一般是方便干活,不易刮烂。
林书怡走过几家开着门的店铺,大同小异。没什麽新鲜的,而她对做粗布衣裳并不在行,她踏进店里,掌柜上下扫视她一遍,瞧着与周围格格不入,也不主动招呼她。
人来人往的街上,所有人都是低着头匆匆朝前走去,鲜少有人停下来寒暄一番。
回到城中也还算早,各家铺子逐一开门迎客。
林书怡闲逛时留意到街上女子的穿着,样式应不是最时兴,花纹与用料却有些讲究。锦缎贵重,用它所制成的成衣上也会用上珍稀的金丝线,工艺精湛细腻。寻常人穿的绸缎也分好差,从光泽柔和度可看出,如若可触摸,便更能分辨。不过京城中的店铺,往往看人下菜。
林书怡所处位置,两家铺子形成鲜明对比。一家宾客络绎不绝,生意兴隆之象。另一家与旁对比,稍显冷清。
林书怡先是踏进较为冷清的铺子—锦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