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针刚接触到光团表面,仪器的显示屏就疯狂闪烁起来,各种数据如瀑布般滚动。
张棋民的眼睛越睁越大。
“果然啊!”他喃喃道,“和月球上那个——”
张棋民话说到一半,骤然想起不能让宴泠昭知道月神的存在,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将未道出的话语吞回肚子。
可惜已经晚了,宴泠昭都听到了。
“月球上?”
张棋民推了推眼镜,眼神闪忽,笑容略显僵硬:“啊,就是一些科研设备,嫦娥工程不是一直在进行吗。。。。。。”他的目光游移了一瞬,又迅速补充道,“主要是监测月壤成分之类的。”
宴泠昭静静的注视着老教授。张棋民的语速比平时快了半拍,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这些小动作,无一不在说明他在撒谎。
但宴泠昭没有拆穿。
青年垂下眼睫,转而看向自己的掌心,仿佛能看乳白色的光晕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现在,比起追问张棋民不愿意说的事,他更在意光团。
——昨天无论如何都无法主动召唤,今天却像是突然掌握了诀窍。而如果光团真如张棋民所说,与他体内那股神秘力量有关,甚至同源。。。。。。
想到这里,宴泠昭的指尖微微收拢。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産生迫不及待的情绪,但现在,他确实有些等不及了。
“张教授。”宴泠昭擡起眼,直视张棋民,“我想实验一下光团的使用方法。你能协助我吗?”
见宴泠昭没有继续追问月球的事,张棋民明显松了口气,笑容自然了许多:“当然!咱们实验室里啥都有,设备也是现成的,随你折腾!”
。。。。。。
负三层。
一间小型实验室内。
“我们先从基础测试开始。”张棋民在t控制台上调出程序,“试着让光团接触这个。”
他指向房间中央一个金属立方体——那是专门用来测试诡异力量强度的标靶。而这种标靶不止一个,放眼望去,粗略的数,近三十个。
宴泠昭照做,白光如水般从他掌心流淌而出,凝聚成核桃大小的光团。而後随着他的意念,缓缓飘向标靶。
当光团与金属表面接触的瞬间:
“滋滋!”
刺目的白光炸开,立方体像遇到高温的黄油般开始融化。监测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警报声尖锐的响起。
“能量读数突破阈值!”张棋民兴奋地拍了下控制台:“太完美了!继续,试试看能否控制输出强度!”
宴泠昭顿了下,试着在脑海中构建“减弱”的意念。
奇妙的是,光团似乎真的能理解他的想法,核心处的光芒闪烁了几下,随即柔和下来。这一次,当它触碰第二个标靶时,只在表面留下了浅浅的凹痕。
“绝佳的操控性!”张棋民飞快记录着数据,“现在试试范围控制——能让它分成多个个体吗?”
宴泠昭闭目凝神。几秒钟後,光团突然颤动起来,接着像分裂的细胞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转眼间,十几个核桃大小的光球悬浮在空中。
“很好!非常好!”张棋民激动得声音颤抖,“现在试试看,能不能让它们同时攻击不同目标!”
宴泠昭的目光扫过面前馀下的二十多个标靶。随着他的视线移动,光团立刻分组行动,精准地扑向各自的目标。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裂声中,所有标靶同时被击穿。更令人惊讶的是,每个光团的破坏力度竟然完全一致。
张棋民呆立在控制台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你是怎麽做到的?你已经能完全掌控它了吗?”
“意识具现化,随我的意念行动。至于是不是完全掌控,我不能确定,但能肯定的是运用上没问题。”宴泠昭说着,收回所有光团。光团们如倦鸟归巢般没入他的掌心,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张棋民还沉浸在对实验数据的震撼中,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照着那些惊人的数值曲线比划。同时发散思绪——如果这种能量能够稳定控制,如果能够解析其作用机制。。。。。。
“张教授。”宴泠昭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昨天我说过想做个精神检查。”
“啊?哦!对!”张棋民猛地回过神,推了推划到鼻尖的眼镜,“我儿子医院最近新招了个心理医生,能力相当出色,还很年轻。当然,这个年轻是相较于医生这个行业来说,对于你这种小年轻,算年纪大的。”
宴泠昭:“不是基地内部的医生?”
“嗐。”张棋民摆摆手,“不是说咱们基地的医生不行,但既然我认识更好的,当然要给你安排那个最好的了。”说着,他掏出手机,乐呵呵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儿子啊,你们医院那个新招的心理医生。。。。。。对对,就是他。。。。。。就现在吧,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张棋民拍了拍宴泠昭的肩膀:“巧了,那医生正好来B市代表医院参加医学座谈会。我现在也没其它安排,走着,咱们一起。”
四十分钟後。
宴泠昭看着面前不算陌生的面孔,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