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说话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尤散雾听到没有。
尤散暮心里那股怪异感又上来了,只觉得尤散雾对他不像弟弟该做的。他俩关系好,这样相处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正常,王可阳那小子更是嘴欠,搞得他心里也存了芥蒂。
但血缘关系摆在这,说不定是自己心思不正,才会这麽想他们两人的关系。
尤散暮做贼心虚,扭扭捏捏推开了尤散雾,“上课了。”
尤散雾挑眉没说话,坐到了自己座位上,尤散暮也跟着坐了下去。
尤散暮原来的同桌是个不爱说话的男生,班主任给他调了座,跟尤散雾坐在了一起。
原本在课上呼呼睡大觉的他,总觉得像是有了什麽包袱,一上午下来头都没低下去过,但课也没听进去一星半点。
尤散暮不自觉捞出胸前的那颗红色的玛瑙石攥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好像在想些什麽。
尤散雾瞟到了他的动作,触及纸张的食指狠狠顶了一下拇指指尖,他凑过去,小声问:“谁送的?”
尤散暮被他吓到,控制住自己才没弹开,他反应过来後反问:“这条项链?”
随即愣住:“我也不知道。”
是的,他也不知道。
这只是他十四岁生日那天,在书桌里突然出现的。
朴素无华的藏青色盒子里放着这麽一条红色的玛瑙项链,像一颗沾了血的子弹。
尤散雾盯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讲台上的老师看到他们没在听讲,敲了敲讲桌,也没呵斥什麽。尤散雾坐直身子,却用一只手抓紧了尤散暮的指尖,垂在两人之间,藏在阴影里。
尤散暮不知道他为什麽这样,想抽回去却被攥得更紧,直至十指紧扣。
尤散暮无法想象这一节课是怎麽度过的,老师的声音渐行渐远,文字天花乱坠,他只能听到自己鼓动不安的心跳伴随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理智,仿佛全部的血液都积聚在被尤散雾牵着的那只手上。
他只知道尤散雾的手很热,也很粗糙,好像有那麽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两年来弟弟只身一人身居国外,是吃了很多苦的。
尤散暮想起,尤散雾唯一一次没有发来消息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十四岁生日。
那天下了初雪,雪很轻,落在他的头上不一会儿就化了。
尤散暮以为尤散雾会不顾时差的颠倒卡点给他发祝福的消息,他也想着如果对方这麽做了,他也可以大发慈悲的回一条。如果对方在网上买了礼物要送给他,他也要把给尤散雾的礼物攒着等对方回来。
所以那天的雪也很重,静悄悄的一条信息也没有的手机好像给他的满心欢喜浇了一盆冷水。
尤散暮怒气冲冲回到教室拿忘记的围巾,就在桌子里发现了那个装了项链的盒子。
红到滴血的玛瑙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没有和雪一样化掉。
“尤散雾,你到底——”
宋亚轩还没说完,刘耀文就把剧本一抛靠在沙发上,声音有气无力:“宋前辈,我好累,我好饿……”
两人对了一下午的台词,刘耀文有意休息,可看宋亚轩一点意愿都没有,也不敢提,就硬着头皮对了五六个小时。
宋亚轩偏头笑了笑:“那我们吃点什麽?”
刘耀文若无其事抓过宋亚轩的手,像得了玩具的小狗,捏捏手背,数数指头,“我做,前辈想吃什麽?”
宋亚轩握紧拳头,眯着眼睛问他:“耀文,你干什麽?”
谁知刘耀文又立马放了回去,起身伸了个懒腰,“宋前辈的手很好摸,拍戏时就这麽觉得了,刚才也是想再证实一下。”
说罢就怕自己逾距惹宋亚轩生气,赶紧跑去厨房了。
宋亚轩无奈,看向被骚扰的那只手,又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
茶几上是刘耀文特意为他买的马克杯,拖鞋也是新的,他不会多想,对方本来就是一个很仔细认真的人。
但抓着别人的手还说好摸确实不像一个正经後辈该做的。
宋亚轩抚平沙发上的褶皱,收拾好剧本放在一旁,去厨房找刘耀文。
刘耀文也没多镇定,他从头臊到了脚,现在手都是抖的,根本不敢往客厅看一眼。
他慢吞吞地撕着火腿肠的包装,冷不丁防贴上一具身躯,宋亚轩的脸离他的脖子很近,“我还没跟你说我想吃什麽,你怎麽就开始拆包装了?”
刘耀文一把捂住脖子扭头,对上了宋亚轩笑意盈盈的脸,磕磕巴巴道:“那……那前辈想吃吃什麽?”
宋亚轩笑着,看得刘耀文发慌。
十几秒後他才听到对方说:“没事,我不挑。”
“就是觉得逗你玩很有趣,前几天就这麽觉得了,刚才只是想证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