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往事如烟
宣澹轻轻卧躺在床上,由着太医检查自己的伤势。
搞不懂他这位父皇想做什麽,要打自己板子的是他,吩咐太医好生照顾自己的也是他。
“殿下,微臣看完了。”
“嗯。”
“微臣先给殿下上药,内服的方子臣晚些熬完给殿下送来。”
宣澹将头埋下,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三十板子一点力都没收着,全是实打实的。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身後早就是皮开肉绽了,火辣辣得疼。
哪怕到了现在,额头上还挂着些冷汗。
打击的刺痛感早已散去,馀下的是酥麻交织的痛楚,像极了被钝刀一下接一下地割磨着。
膏状体刚一抹上,清凉的触感直冲大脑,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没有一丝准备的宣澹闷闷地哼了一声。
疼。
“殿下,微臣先行去备药了。”
宣澹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连开口讲话的意愿都被这疼痛消磨掉了。
太医还没走满一个时辰,就有人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宣澹听见声音动也不愿意动弹,继续趴那装死。
“三殿下,好巧。”
姜尧明的声音,他来干什麽?
宣澹就算听见声音也懒得擡头,就这样回了句:“姜公子还有私闯皇子住处的喜好?”
“怎麽会?”姜尧明自觉地找了张椅子坐,带了些疑问语气地问:“殿下不欢迎我?”
这不明摆着吗。
宣澹将头埋得更深了。
“亏得我左想右想觉着昨天有些对不住殿下,急着来告诉殿下呢。”
“你想说什麽?”
“殿下明明知道自己是被波及的,怎麽还认了罪呢?”
“你也知道我是被波及的,说的好似昨日咄咄逼人的不是你一般。”
姜尧明轻轻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却尖锐得刺骨,“殿下猜着是谁设局了才认的,对吗?”
宣澹默了默,现在才擡眼看他,“你现在出去的话,我可以当这话没听到过。”
“臣不。”
现在倒开始用“臣”称自己了。
“你既然是我二皇兄的人,和我说这个作甚。”
“我何时成他的人了?殿下可不能就这般给我盖棺定论了。”
“哦。”
“殿下当真毫无怨言?”
“既然他把我当弟弟,我为他挡些变数又如何。”
是的,他在昨日与姜尧明争论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个推测,後来皇上来了之後,自己真正确定了那局是宣逸唤专门设给宣子炀的。
这也是为什麽自己如此轻易便将这件事认了下来。
宣逸唤在他的生辰日上设局不假,但他对自己的好也是看得见的。
自己还是不忍心。
“那你知道他昨日那局是为了解决你吗?”
宣澹闻言愣了一刻,“我与宣子炀比起来,皇兄想解决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你觉得他是为了大皇子?”
“不然呢。”
“大皇子只是受了小毒,你那位二皇兄也一点事没有,甚至还在皇上面前展露了自己的能力,只有你,三殿下,又被打又被禁足的,哦还有,自己老师也被流放了。”
“……”宣澹顿了许久,久到姜尧明都以为这货终于想明白了,但没想到他开口後只问了句:“我老师被流放去哪了?”
“最西境,壤着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