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宣澹现在身上的这衣服还是璞阁提供的,自然是以华丽奢侈为主。
又变回了以往那般金枝玉叶的小公子。
但照着宣澹打架的频次来算,这衣服能干净多久还真不好说。
半个时辰後,这一人一剑总算是出了璞阁的地界。
“主人你是要用脚丈量魔域的土地吗?”
“你要是想我踩着你飞直说就是,不用那麽委婉。”
“……?”
“接下来往哪走?”
赤饮闷闷地回道:“往北走是冥汛城,东边是钰灼殿,最南就是樊龙湾,从湾过去才能到悲喜院,距离上往北往南差不多,去钰灼殿会远。”
“去樊龙湾。”
“樊龙湾的都是暴脾气,免不了要打恶战的。”
宣澹缓缓一笑,有些瘆人,“你怎麽知道我现在一肚子火只想打架?”
赤饮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只不过是小声嘟囔了一句:“魔蛟的血可难喝了。”
“你是不喝血不能活了是吗?”
“我说的是事实,之前斩蛟的时候,我好奇喝了一口,我要是有舌头的话,都快难喝得掉了。”
宣澹拒绝继续这个诡异话题,只是一味往南走,但这一路上只有那望不到边的枯枝焚土,他缓缓停下,将手指轻贴上枝干,竟是连一丝细微的魔力都无法感受到。
赤饮见这人既不说话又不动身,探出脑袋,便看见宣澹正对着一棵树出神,开口询问道:“主人,你在想什麽?”
“死气。”
“你说这个,百年前那小孩烧的,到现在还没长出来。”
“他烧这个做什麽?”
“不知道,他就是疯子。”
赤饮个人意味极重的人身指控有没有说到宣澹心里不知道,但他终究是不再停留,往前走去。
脚下的焚土焦黑而坚硬,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仿佛踩在无数枯骨之上。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灼热气息久久不能散去,如同亡魂一般死死飘悬在此地的上空,令人呼吸不畅。越是往里走去,这天空愈是昏暗,仿佛是有那麽一只钟表,在自行滑动,直直改了时辰。
安静得有些过分。
但就在这份死寂中,一座庙宇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它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直至模糊,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庙宇的墙壁由漆黑的石块堆砌而成,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符文,在微弱的光线下缓缓蠕动,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宣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兴致提一嘴,“魔域还有烧香拜佛的习惯?”
“……”赤饮扯了扯嘴角,“怎麽想都没有吧。”
那门是敞开的,香火的气息从庙中飘出,但那香味却带着一股腐朽的腥臭,像极了肉类腐败的味道。再往里走,甚至可以看到庙内的香炉中插着几支燃烧的香,烟雾翻腾布满整个房间上方,像是蜗居在房梁,只待那可怜的无路人跨门而进。
怎麽看都知道这不正常,但除了这座庙宇,前方却是再没有旁的了。
宣澹倒也不挑,当即决定,“我们进去看看。”
“这怎麽看都有问题吧。”
“就是有问题所以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