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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问世（第2页）

大镜突然一颤，刺目的白光自镜面深处迸发而出，随後发出镜面被敲碎开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仔细看去，镜面完好无损。

但在那面镜中缓缓有画面浮现而出，一个白发少年被无形的力量悬挂在半空，苍白的发丝垂下望不到末端，双臂向两侧伸展，全身素白，除去脖间围绕的金纹，身上裹着的就仅是一块白布。

他银色的眼瞳里泛着无机的浅灰，精准地落在两人身上，他们在观察他，他亦如是。

少年未开口，但境外的二人一同在脑海中接收到了：“你们，找到我了。”

宣澹自刚刚看见少年起便没找着他的心火，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预感，“裴凛？”

镜中的少年闻言欲笑但由于他馀下的力气都去保持这具身体的生机了，竟是连笑的力气都无，“你好聪明……【问世镜】是我真正的本体……这也不对，是我本体的一部分。”

“你的本体是冥汛城。”

“是啊，所以我说我是百万年里最特殊的。”

“这份特殊好吗？”

少年缓缓没了声，许久後才注视着他的眼睛，“刚开始觉得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命，但长久以来总会疯的，哪怕我是祂的一部分。原本是没想过要扯上你的，我和你身边这个人也说过不要将你拉进来。”

“所以，在我来冥汛城之前你们就有联系？”

镜中少年轻轻点头，想到什麽就说什麽，压根没去看镜外姜杞莫疯狂打的暗号，“大概是几年前，具体什麽时候有些忘了。”

宣澹慢悠悠地将这几个字在唇间厮磨，“几年前？”

“师兄，我可以解释的。”

难得听到姜杞莫的声音，宣澹侧身看向他，眉端半挑，“先等等，你的不急。”

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试图转移话题，“你们不是有事要找【问世镜】吗？请问吧。”

“乐屠道那个大王子受损的灵魂在何处？”

少年将眼闭上，无数白丝穿入镜中，刺破少年清瘦的腕骨，无休止地吸吮着他的血液，最终转化为淡白的能量输送给相连的镜面。

与这面大镜相隔不远的一面镜子上开始浮现出血色的字眼：

【魂兮非散，魄兮亦存，惟寄同根之血，染连理之息。】

【双魂共铸，一命同承。】

【生则一者锢，死则一者归。】

不仅是在镜面上，这段文字同样被直接打进了宣澹的脑海中，这倒是方便多了。

“同根之血……”宣澹恍惚间念出了声，“乐亦愿的血亲同胞只有……”

“乐家的小王子。”在侧的姜杞莫自然地接上了这段话，“但照血文所说，若是将那灵魂提纯归于原本之人，另一个便会消亡。”

“简直是一段烂爆了的玩笑话。”

少年闻言睁开眼，本就看不出血丝的嘴唇更加苍白，“不过都是定好的命罢了，如你如我也如他们。”

“问这个问题的代价是什麽？”

“我能看见你身上有法阵，代价是收取你这道法阵联结人的半数魔力。”

宣澹沉默了，许久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关于天道，你们原本是怎麽打算的，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