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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悲喜院四（第2页）

但落在姜杞莫眼里，师兄的这副样子倒让他心里久违的有些没底。

难道这个消息的份量不够吗？

师兄理应是不知道这个的，但他刚刚那番沉默又怎麽说？总不能说是不信？

“继续。”宣澹只是出了些神想事情，这并不代表没在听姜二讲话，现下见这人久久没有下文，开口提醒。

字里行间明晃晃的意思是——别以为坦白这点就能在自己这里平安无事，麻利点全部交代。

“……”姜杞莫闻言闭眼轻叹，好似服输了，妥协着说，“是我让他们瞒着你的，文辛是代理阁主，阁内的大型符阵基本出自我的手笔，那个考题丶那间香阁房都是我早些时候便吩咐下去的，不出意外，你觉得古怪的东西应该都是我做的。”

姜杞莫觉着自己已经将该说的该坦白的都一股脑地说完了，但就这麽一大段的话，也没赢得宣澹的一声应言。

这师兄越是不吭声，做师弟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说句实在的，还不如他暴起打自己骂自己来得痛快。

这是赤裸裸的静置。

放在以往，师兄听到这番话早该拔剑对着自己头上砍，不砍死自己不罢休的那种，现在倒是不再动不动砍人了，玩起了沉默待人的法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赤饮剑不在身旁还是有摔下悬崖多年又加上独闯魔域的缘故，自己已经有些看不懂他了。

师兄，宣师兄，三殿下，你心里想的是什麽？

是气得无与伦比，甚至不愿开口。

还是失其所望，觉得自己本质上是个口腹蜜剑，无药可救的人渣。

亦或是，干脆就是厌恶，恶心到不愿在自己身上倾注一丝心思，哪怕是一句话。

师兄，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告诉我，求你，告诉我。

无论是什麽，我都会认的。

无论是什麽。

真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然後呢？”

宣澹倒也不是因为有多生气才故意不开口吊着他给他难堪，他若是要大发雷霆，自是在这货踏进寒潭的第一步时就该让他速度滚出去，而不是在这耐着性子循偱而入听他搁着东一句西一句的瞎编乱造。

就算他现在是老实了，坦白了这部分的内容，但也不能说他刚开始时没做过试图用那些蠢话瞒过去的打算。

姜杞莫没听见回应时心虚得不行，这会听着了话，反倒更起了一身冷汗。

他自知和宣宥行相伴多年，就算现在是有些看不懂他，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知道一些的。

当他这位光风霁月的师兄说出‘都知道’这种话，那这话中的‘知道’的范围大概就不单指他语境中所指的那些。

简单来说，他真正知道的远比他话里说的多。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