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煊手撑着下颌,歪着脑袋看向萧伯瑀,“陈少傅讲的治国策论,我听得不太懂。”
“陛下不必忧心,假以时日,陛下定会融会贯通。”萧伯瑀道。
赵从煊望向他,幽幽道:“你从前是皇兄的夫子,那现在,为何不能成为我的夫子?”
萧伯瑀曾为太子少师,但实际上,太子并不愿听这些治国之策。
渐渐地,太子少师之职,便成了空有虚名。
赵从煊提及这件事时,萧伯瑀微微一愣,他如今身为宰相,平日里政务诸多,没有太多的时间为陛下解惑。
“臣政务缠身,恐难兼顾讲学之责……”萧伯瑀开口解释道。
赵从煊忽而起身,他走到萧伯瑀身旁,整个身体靠在他的怀中。
萧伯瑀的声音一顿。
“每日半个时辰。”赵从煊仰着头看向他,“这也不行吗?”
身为少傅的陈辙,进宫为皇帝讲学,每日也不过二个时辰。
思忖片刻後,萧伯瑀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闻言,赵从煊又在他怀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萧伯瑀顺势将人环在怀中。
他拿起赵从煊看的《治国策》,问道:“陛下哪里不懂?”
赵从煊侧开了脑袋,只露出一个後脑勺,低声道:“都不懂……”
萧伯瑀一怔,随即一字一句为他解说着。
“……这些,陛下明白了吗?”萧伯瑀问道。
“嗯。”
见状,萧伯瑀便又翻开下一页,继续说下去,偶尔便问他是否听懂。
“嗯……”赵从煊时而轻声应和。
萧伯瑀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他低下头看向怀中之人,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绵长。
他心头微微一叹,本想唤醒他,可随即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书,手指不由地撩拨着怀中人颊边的发丝。
萧伯瑀凝视着赵从煊熟睡的侧颜,眉眼温柔了下来,指尖在他发间流连,终是忍不住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赵从煊眼睫微颤,却未睁眼,只是往他怀里更深地埋了埋。
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许久过後,萧伯瑀将人抱起,轻轻放在榻上,指尖却贪念地流连在他鬓间。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交叠地映在屏风上。
他的眸光渐渐发深,指尖轻触着榻上之人的唇瓣,思念之心攫取了他的心神。
这段日子,萧伯瑀忙着处理政务,便鲜少入宫。他只能将自己沉浸在政务之中,才能不去想眼前之人。
他是臣子,而赵从煊是帝王。
两人应止于君臣之礼,可萧伯瑀却止不住地想他。
在赵从煊为宁王时,萧伯瑀便想着,若是待海晏河清之时,他可以辞去官职,只此二人,闲游天下。
“陛下……”萧伯瑀低唤一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原本,他是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