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叫她一时不能睁眼。
她又迈出了一步。
——走入了这片刺目的阳光中。
温暖的光照得她的心仿佛也暖和了起来。
赵珩从後面走来,为她披上了大氅。
“擡棺人何时出发?”
她问。
“一个时辰後。”
。
今日南胜门前格外热闹。
黑衣的武卫在城门前站了一排,再前面便是身着官服,沉默矗立着的衆女官们。
周奉月站在最前方,面容冷峻。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
“今儿个这是什麽阵仗?”
“不知道,没听说有什麽大官要入京啊。”
……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周奉月低头整理了下袍服,身後其馀人也跟着纷纷照做。
随後,所有人便静立原地,目光直直地望向城外的方向。
她们在等同僚回城。
过了一会儿,远远地,自呼啸的冷风中,走来一队人。
前方四名兵士骑着战马开路,而後面,则由六名杠夫擡着一副紫檀木的棺材。
棺材上盖着白鹇纹样的棺罩。
一时间,城门口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那一队人渐渐走近了。
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随着风吹拂而去。
擡棺人走入了城内。
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看着那棺椁穿过城门,又继续朝着城中而去。
晏昭坐于马上,跟在最後面。
她与周奉月视线相撞的瞬间,读懂了对方眸中的未尽之意。
因为她们此时是同一种心境。
原来,她也会痛。
晏昭怔怔地回过头,跟着队伍往图府而去。
图府位于昌平坊中,府宅并不算太大。
与图芦正五品官员的身份相比,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陋。
府中除了二三仆役,就只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被这阵仗吓到了,躲在管事後面不肯出来。
管事的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对着晏昭道:“这是我们家小姐,胆子小,让大人见笑了。”
“她是……”晏昭估摸着那女孩的年岁,微微蹙起了眉。
“是我家大人的胞妹。”管事的连忙解释着。
晏昭心头一动。
她慢慢蹲下身子,对着小女孩笑道:“别怕,我是你阿姐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