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
晏昭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松鹊。”
那小厮远远地候在院子外头,听见唤声便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您进去看过了?我家大人可好?”他眼神有些闪烁,试探着问道。
闻言,晏昭冷哼了一声:“嗬,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走下阶来,站在松鹊的身前低声警告道:“你家大人没什麽大碍,受了些风寒罢了,下回别这麽大惊小怪的。还有,莫要跟他说我来过,若漏了半句……我倒有办法叫你先脱一层皮。”
“是丶是是。”松鹊的脸色都白了,他抖着唇应下。
晏昭又从怀里取出了三四枚金叶子,塞入了他的手中。
“我与你家大人有些交情,日後还少不了见面。”她拍了拍松鹊合拢的手掌,眼中含笑,“今日这事你若办妥了,後头的福还有的享。”
那小厮喏喏应下,忙不叠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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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晏昭从客院出来,外头已经敲响了二更的梆子声。
都这麽晚了?
她心里一惊,快步往雁回筑的方向跑去。
夜间的风有些刮人。晏昭虽是在自家府里,却如同做贼一般,只能尽挑着小路走。
可算安稳回了院子,她甫一打开门就看见雪信捧着个烛台蹲在後头。
——“吓我一跳,蹲在这儿做什麽?”晏昭四下望了望,压低声音道。
“小姐?!”这丫头都快打起了瞌睡,听见她的声音後这才擡起头,“你怎麽才回来?”
她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搭着话:“怎麽,院子里有什麽事吗?”
“事倒没什麽事……就是一句话也没带,到这麽晚才回来,我不是担心嘛。”雪信小步跟在她後头,伸着脖子嘀咕。
说着话间,两人也走到了房门口,晏昭推开门转头朝着她努了努嘴道:“给我打些热水来。”
“遵命!”雪信挤出一个鬼脸,随後快步离开了。
进了房间後,她赶忙坐在镜前细细察看着,看有没有留下什麽痕迹。
别看许辞容面上总是一副清越淡薄的模样,但在这种事上却下手颇狠,方才一上来就勾着她的脸狠嘬了几道,活生生像是要刮下一层皮来。
她侧着头望去,右脸上果然多了几片红印。
别的地方还没顾着看,光是这脸上的就够难处理了。
晏昭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许辞容。
明日还要去姚府……
——等下,许辞容之前是不是说明天要陪她一起去?
想到这儿,晏昭缓缓闭上了眼。
“小姐,热水来了。”这时候,雪信终于把水打来了,她一边往准备好的木桶里倒着,一边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晏昭神情疲惫,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等雪信退出去之後,她这才宽衣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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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晏昭神清气爽地醒来,简单梳妆後就准备出门了。
万一许辞容还没醒,她就能躲开他自己去姚府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等她到了门口,这才发现许辞容竟已经候在车旁了。
那温润青年着一身淡青色云纹长袍,神色自然,看见晏昭来了便朝她微微一颔首。
“晏小姐。”
晏昭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太割裂了……她现在看见许辞容就会想起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