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稍微提高了些声音回答道:“对,替我备好车。”
“好。”那声音隔着一道门,有些模糊不清,她似乎有些犹豫着开口道,“小姐……下晚时分许大人来府里找过您。”
许辞容?
晏昭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来做什麽?
“我知道了,日後有时间我会去寻他的。”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xue,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後,外头逐渐安静了下来。
晏昭也终于感到困意袭来,她倒头沉沉睡去。
。
第二日,在善平司点了卯,图芦就带着晏昭和其他两个朱衣察一同前往莲花观了。
这是童玉君“死後”,她第二次回去。
只不过这次得在所有人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她心内有些不安。
今日这一劫,端看自己渡不渡得过去了。
约莫辰时二刻,这一行人就到了莲花观门口。
深秋的冷风吹拂在面上,直刮得人一阵哆嗦。观门口的老松簌簌地抖着松针,偶有几根落在了晏昭的靴前。
她低头望去,那尖尖的针叶像是一根根细小卦签,算着前路吉凶。
武卫们立刻于观门两侧站定,持刀把守住了入口。
“後门再去几个人。”图芦擡手吩咐道。
“是!”几道黑衣身影立刻朝着远处奔袭而去。
晏昭在门外候着,没有率先进去。待其他几位都走进观门後,她这才跟着擡步走入。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惊扰了里头的人。
一名年轻的道士快步走了出来,拱手恭敬道:“几位大人,这……不知所为何事啊?”
图芦冷声说道:“我等乃善平司朱衣察,奉命前来核对观内的香油税。观主何在?”
“您随我这边来。”那道士一边答着话,一边悄悄擡眼望来。
只是这一望却叫他瞬间丢了半身的魂——
目光触及到晏昭的那刻,他下意识後退了几步,结巴着叫出了那记忆中的三个字。
“童丶童童丶童玉君!”
晏昭心内一紧,但面上不显。她微微皱起眉,不解道:“我名晏昭,乃善平司朱衣察。”
“不丶不可能……”那道士死死盯着她的脸,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不可能,你就是童玉君……不对,童玉君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这时候,南虚子的大徒弟玉玄匆匆赶了过来,他低声喝退下那脸色煞白的年轻道士:“做什麽,疯疯癫癫的。”
那道士只是嚅动着嘴唇,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前方。
玉玄斜眼瞥见了前面几人那深绯色的官服,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他陪着笑脸道:“诸位大人……”
说话间,他正对上了一名年轻女官投来的视线。
这张脸……好像有几分眼熟。
!!!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玉玄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加重了。
这丶这这张脸……分明就是那已经死去数月的童玉君!
不是做梦,她就站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