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眨了眨眼。
——莫不是被何物勾破了?
“许是上车的时候被什麽东西勾住了……若是补不了便丢了吧。”她摆了摆手道。
这件斗篷样式过于素净,若不是要陪老夫人去什麽佛寺,她也不会叫雪信将其翻找出来。
“对了,叫门房替我去送个信。”晏昭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写了几句话,封好了交给雪信,“送到姚府上。”
雪信接过信来,刚要转身出门,却又被叫住了。
“还有,”晏昭补充道,“提前告诉他们备好马车,明日我要出门。”
“是。”
……
雪信走後,她便重新回到了榻上继续看书。
不知又过了多久,待後颈处传来了轻微的酸痛感,晏昭这才合上了手中的书卷,站起了身来。
没想到此时天色竟已渐渐暗了下来。
沉光和绿云轻手轻脚地端来食盒,将饭菜布在暖桌之上。
晏昭简单吃了两口梅花汤饼,并一些清淡的菜色,便放下了筷子。
“都撤了吧。”她对着丫鬟们吩咐道。
又简单洗漱一番後,晏昭更换了寝衣,熄灯睡下。
半梦半醒间,窗外好似传来了一些声响。
她立刻清醒了过来,警觉地抽出匕首。
随着窗户慢慢被推开,一道人影倏然翻入了房内。
迎着月光与冷风,他发尾轻扬,衣摆飘动,又倏然转身回首,眸似寒星,面如冠玉。
恰是霜封清人骨,寒流月下仙。
他与晏昭目光相触的那一刻,霎时眼尾飞红,快步上前将人搂入了怀中。
“昭昭……”
沈净秋将脸埋入晏昭的颈窝,身体是冷的,吐息却是滚烫的。
“我梦到……七月初九那日了。”
七月初九?
……是童玉君离世的那天。
“我害怕,我怕这只是一场梦,我怕这都是假的。”
青年声音颤抖,带了些泪意:“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晏昭慢慢伸出手反抱住他。
她能感受到身前人的颤栗与惊恐。
说到底……这件事是她理亏。
“我不是在这儿吗?”她偏过头,嘴唇轻轻擦过沈净秋的侧脸,“冬奴,看着我。”
那人擡起头,眼眶通红。
“我在这儿,我是童玉君,也是晏昭。”她捧着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人面,认真说道,“这不是梦。”
腰间的手渐渐收紧,身前人猛地低头深深吻了下来。
他像是对待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又想急切地掠夺,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却又不忍用力,怕不小心便会将其碰碎。
冰冷的衣衫逐渐被体温暖透,晏昭像是被嵌在了这个滚烫的怀抱中,支撑身体的不是双腿,而是身後的两只臂膀。
喉间似乎燃起了一团火,直直烧至心口,叫她不由得颤了颤身子,拼命後仰想要逃开这个无止境的吻。
这种挣扎换来的却是更猛烈的禁锢。
身後的手掌逐渐从背上移到後颈,将她整个人狠狠地向前压来。
无法逃脱。
她似陷入了一个迷乱的梦中……甚至有片刻的恍惚,不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身处何时。
“昭昭……”
口唇间偶然漏出了一两声呢喃。沈净秋不厌其烦地唤着她,仿佛这样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