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红帐中的新郎
徐府的侍从如贯,端着案盘将陆续将各式精致菜羹摆在各郎君的桌案上。
“阿兄先前可是个稳重人,怎跟我说几句话的工夫将茶盏给打翻了,若是我说错了什麽话也是无心之失,还望阿兄不要见怪。”
林长羽握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转身向林闻溪敬酒赔礼道。
林闻溪见惯了他这副作态,林府里的人个个表面一副礼数周全的君子模样,实则骨子里最是假惺惺,瞧不上别人的。
听着林长羽唤他这一声声阿兄林闻溪并不觉得有多亲近,不过是高高在上对他的一种施舍罢了。
碍于此刻在衆人面前,他还是体面将酒盏举起来在唇边略微碰了碰。
席间一年轻郎君脸上噙着浅笑走近过来向林闻溪搭话:“林正君的手没什麽大碍吧。”
林闻溪见过这郎君,依稀听说他母亲当年在放榜那日,在皇榜下给他与新科状元说成了亲事,也不知那状元如今是个什麽官。
来不及想这些,林闻溪起身笑脸相迎,“多谢郎君关心,不妨什麽事。”
他邀那郎君坐在他身侧坐下,二人没话找话叙了几句,接连又有几位端着酒杯过来围坐。
谁知几人不谈什麽正事,只一味的问林闻溪有何秘籍能让娘子回心转意,还将她的心栓的这般紧。
林闻溪被挤在中间衆星捧月,憋红了脸说不出什麽所以然,听到外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赶忙起身理了理袖子,搪塞了几句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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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坐在车撵的红帐之中,他一身喜服手中握着圆扇的玉柄,扇面上是用金线绣的一对凫水鸳鸯,他面色却冷的发白,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扇面失神,面无表情坐在红帐内如同一只艳鬼。
红帐被被他一丝缝隙,他将身子往前探将一只眼睛抵在细缝中看,他的眼珠在徐府门前簇拥着的人脸上飘移,看到那一张脸他的瞳孔微缩,歪着脸恨意汹涌。
他引狼入室将刘宅推入了火坑,母亲一怒之下当着一宅子人的面打了他二十板,他两个月不能下榻。
叫他如何能不恨!
明知道轿撵中坐着的人是他,这女人却不曾把眼睛往这边看,眯眼掂着脚不知在作何。
他将视线锁在她身上,恨不得将人盯穿。
他看着忽然扭着眉握起手心,指甲嵌进皮肉之中压出深深的半月痕。
他瞧见那林氏从人群中低头挤到那女人身边,那女人眉开眼笑还牵着林氏的手摸个不停。
他甩下手中的红帐,将那一丝缝隙掩住,前夜他从宅中潜出来,在那山庄中等到她入夜也未等到她人来。
沈府里他的人明明递了消息出来,那鳏夫按照约定吞下了药丸甚至于还自主主张咬了沈年一口,沈年竟依旧缩在府中不出来相见。
说起来直到昨日往沈府射出那只箭头时,他还是未想到如何报复沈年最为解恨,只想着与她先相见一面,毕竟他明日便要成婚成为别人的夫婿了,他想见沈年一面与她说一些什麽。
可她并未前来。
阿久只觉得心中有一重深深的挫败感,心中更憎恨了许多。
他未察觉到车撵是何时停在徐府正门前的,只是眼前忽的一亮,红帐被掀开,面前是他今日新婚的娘子。
阿久神色恍惚,听着面前红妆的娘子向他探出手说道:“郎君该下来了。”
阿久迟疑的将扇面挡在自己面前,只将手搭在她的衣袖上缓缓下了地。
他瞥见沈年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将身子挺的笔直对身旁的娘子笑的一脸甜蜜,行过进门礼经过沈年身边的时候,他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沈年。
进去厅堂内拜见高堂,他不见沈年进内观礼只停在外面倚靠着凭栏又同那林氏耳语,他差一点没压下眼中的凌厉,最後夫妻对拜时忍不住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尖锐的一瞪。
林闻溪先瞧见他的眼神,将沈年一把拉在自己身後挡住阿久的视线。
见阿久被人拥着往後院里去,林闻溪才唤沈年让她出来。
林闻溪皱眉:“瞧他那双眼睛恨不得要将三娘剐一刀,这两府离得几步远的路,日後他定是安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