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他紧张坐起来将沈年环抱在怀中,“是我扫兴。”
“我本也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沈年被他惹的忍不住笑,不知如何宽慰是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林闻溪更憋红了脸,将头埋到沈年肩头半天才吐出一大句话:“是我太想三娘了。。。。。。我先前所说都是气话,我不想三娘离开我身边,想三娘日日都在我左右。。。。。。三娘一不在我便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往後就常回来吧,如何?”
“这正是我要同你说的正事。”沈年皱起眉短叹一声,“霁王在兰城以我的名头煽动民变,陛下她想做一出君臣反目的戏,假意派我出京镇压半路行刺,而我在其中诈死,拿着兵符去寻人进京勤王,里外夹击一举平定霁王。”
“此计凶险,陛下这是将三娘全然至之险境,她一人稳坐钓鱼台,三娘断不可答应!”林闻溪闻言骤然变了脸色,擡起头道。
“可就凭京中那点禁军,短短一两月内根本难以跟霁王对峙多久,若拖到冬日民变四起,倒时天下大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我还有身边衆人无人能幸免。”
“可这麽要命的事,三娘怎不早同我说,我才不在乎旁人是死是活,”林闻溪气的黑了脸,“三娘一介文人又不懂得行军打仗,怎何事都落到你头上,陛下她究竟安的是何心思!”
“你小声点。”沈年捂了下他的嘴巴,“我不早和你说就是忧心你思虑过多。”
林闻溪拉开她的手震惊道:“三娘难不成原本还打算瞒着我?”
沈年心虚道:“我那会不正要和你说麽。”
“所以我说那些气话时,三娘那麽欢喜,这是早打定了主意要扔下我一个人走。”
“没扔下你。”沈年语气温和想安抚他的情绪,“我不在京中还有母亲和父亲,还有从宛和岳弟照顾你,我领命出京陛下也会厚待于你。。。。。。还有我早晚会回来的。”
“三娘已替我想好了後路,还何必哄我说什麽回来。”他哽着声眼泪决堤大哭,“三娘有大义要为国尽节,我算的上什麽。。。。。。”
“我定是要做好万全之策才动身的,又不是白白去送死。”
沈年故作轻松的语气,伸手想抹他的泪珠劝慰,被林闻溪一擡手拍开,“别再碰我,怪不得非要同我亲近之後才愿说,就想着用这种事来哄骗我。”
她再说什麽林闻溪也哭喊着不愿意听,还没靠近一点就被他手脚并用的踹开,沈年试了几回无计可施,倒是招来了沈父在外头敲门。
沈年下榻时林闻溪故意扯开身上的被子,光裸着身子任夜风吹他。
她无奈披了件衣裳,匆匆去推开门後很快掩上。
“父亲这麽晚还未睡?”她拢了拢凌乱的发丝,了无生气的问。
沈父见状咳了一声,“为父还以为你们二人在争吵。。。。。。夜深了此事。。。。。。不必太晚,年儿近日繁忙还是善自保养才是。”
“不是。。。。。。”沈年慌忙摆了摆手,“我只是与他闹了些不快,争辩了几句,这就睡。”
沈父只是莫名笑了笑,点头回了屋。
回去林闻溪像尊玉雕一样冷脸坐着,“将我的衣裳藏起来,还跟父亲说什麽不是,三娘骗我的时候怎不见害羞。”
“我不藏你刚才翻窗走了也说不准,”沈年将被子遮在他身上,强压着人躺下,“今夜先睡吧,难得见一面,我不想再同你吵。”
“三娘不都想着一走了之再也不见。”林闻溪掰着她的手,“这会又装什麽。”
沈年晓得他在气头上一时难以接受,装聋作哑不再出声,扣着他的手不动,许久林闻溪一人唱独角戏说累了,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一早醒来已是不见了人影,院中的两个小侍听见她走动进来伺候她穿朝服。
“他人呢?”沈年慌张问。
“正君一早起说要搬去偏屋住,斋戒几月为三娘子仕途祈福,已在佛像面前跪了一个时辰,送去的茶点也让端回去。”
“早知他这性子,还不如不说的好。”
沈年惆怅叹了一声,甩袖子步履匆匆到偏屋,一推门走进去,果然看见他腰背挺直,跪的认真。
“你这双腿是不打算要了?”她气不打一处来问。
“我的腿废了,三娘是不是就舍不得走了。”
“你非要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手段,我不是抛下你不管,为何不肯信我。”
“不然呢,我有什麽法子,我只有我这副身子。”林闻溪回头微红着眼目光决绝,“我亲眼见过三娘在我面前倒下过一回,看见你在榻上缠着纱布躺着一动不动。。。。。。你让我放你走,那不可能。”
“可我也有不得已,你明明知道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想日日陪着你。”
“那便带上我一起走,是生是死我跟着你。”
“我又不是笃定就要死了,退一万步说,即便我不在了你一个便不能过下去了?”
林闻溪听到沈年口中死这个字眼,情绪激动转过身用力捶她的腿,“我就是离了你过不下去,你若不在了我便立马去投河。”
“你。。。。。。我和你说不通。”
沈年不再费口舌,生拉硬拽将人拉起来坐下,林闻溪挣扎着将她推着半跪在地上。
见她这样,又下意识伸出手去扶,沈年盯着他喉咙发酸,掉下几颗泪珠。
林闻溪瞧见攥着衣角将脸扭过去,隐忍着情绪。
沈年在地上静静瞧了他许久,忽然利落抹了下眼泪对他语气生硬道:“过来扶我起来。”
林闻溪闻言一怔转头看向她。
沈年冷着脸:“怎麽了,从前是我太惯着你,让你忘了做人夫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