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做网红真不容易,尤其是被普世所认为的亲人所围剿的她。
看着这些扑面而来的恶意,可欣只觉得浑身疲惫,那种疲乏,是心理加生理,她撑软绵绵的身子,步伐沉重地走冰箱,随意拿了一罐啤酒。
可能是长期吃药的缘故,任何事情在她这都是云淡风轻的摸样,她原以为被两边黑到封号,她的心依旧是麻木的。
又或者,她的情绪开始错乱了,该难过的时候是麻木,该生气时是冷静,该冷静的时候,是无感。
她一边喝着酒,思维开始错乱,繁杂,乱飞。
一会她觉得她们好恶心啊,人性怎麽可以这麽坏,一会她又转念一想,或许被封号是好事,起码哪些黑粉在她的账号骂不到她了。
一会她又开始情绪激动起来,她想一口气把陈敏和前夫对他的所有所作所为,以PPT的模式公布出来。
只是她手指刚刚敲下按键,往事哪些她被伤害的回忆,哪些旧的新对她围剿的可怖嘴脸,网友一句句对她的抨击,顿时朝万箭穿心般朝她涌来,一瞬间,她失去所有力气和动力般,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她小声念叨着无数个为什麽。
为什麽一直不肯放过她。
越想,她的眼泪愈发地汹涌,连带着,她的胸膛跟着起伏不定。
阳台上的风将米色的纱帘吹起,整个客厅骤然一冷。
可欣缩了缩身子,一阵头疼让她时而拧着眉,纷杂的思绪让她目光愈发呆滞起来。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和傅宣,和饱饱,和佳琪。
她是真的有在好好努力生活,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如果没有这些搅屎棍的话,她甚至觉得老天待她不薄。
可为什麽这些小人总要在她平静的生活里闹出些风波来。
“去死吧,你怎麽不去死,你死了多好,都是你害的我,去死啊!”
陈敏的话在她脑海里再次轮番播报。
她极力用双手捂住两耳,试图阻止这种声音侵袭。
奈何她越想阻止,脑海中的声音却愈演愈烈,她放下无力的双手,面色心如死灰。
馀光一瞥,放在桌上的酒被她喝了一大半,酒精的催发放缓了她激抗的情绪,她想伸手继续喝的,奈何手一直抖个不停,她身子一摆,顿时一阵气馁,突然没意思及了,喝酒没意思,吃饭没意思,呼吸没意思,活着也没意思。。。
她半磕着眼半响,神情恍恍惚惚,忽然她视线朝阳台一眺,仿佛像受到某种召唤,便关着脚起身,像一个幽灵般走到阳台。
她站在二十二楼往下眺了一眼,表情无悲无喜,像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木偶,正在受到死神的召唤。
脑海中那个可怖的身影顷刻间嘴角咧至耳後根,它脸上长满了数不清的眼睛,每只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睫毛扑闪扑闪,嘴皮根一动,粗制滥造的皮肤便有粉末性的砂砾往下掉,它收敛着脸上难以遏制的兴奋,用听着极力矫揉造作的夹子音在她耳边说道:“你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你就解脱了,跳下去你就再也不用面对那个让你憎恶的人了,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可欣用稀薄的理智反驳道:“可是为什麽不是她们死呢,不公平!”
可话刚出口,那张布满眼睛的脸骤然厉声厉色起来:“让你去死就去死,哪来那麽多废话,你就是该死,你就不该出生,你活着就罪该万死,去死吧,死啊,死了一切就都解脱了!”
她说话时,眼睛所有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像一把火将她所有心神灼烧的一干二净。
“好,好,我这就去死!”
她的心神仿佛不在,听之任之,她翻着栏杆,动作不带犹豫。
如果不是栏杆太高,她太瘦弱无力的话,她能一秒不带停,顷刻间跳下去。
奈何她力气小,她先是手脚并齐,试着用腹腔用力才慢慢让半个身子挂在栏杆上。
二十二楼的风呼呼地将她的头发吹地四处飞散,她的耳刮子骤然有些生疼,一想到即将要死了,她的心里竟毫无恐惧,甚至有一种终于要解脱的感觉。
一旁的满眼怪冷冷一笑:“真是没用,爬个栏杆还那麽费劲!”
“走吧,你这一世,六亲缘浅,走了後,往世生生世世在与你无关”说着,她拿出一个小本本准备一划。
就在她准备翻身往下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