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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我从不脱靶(第2页)

林时钧知道分寸,这时候再跟梁肇元唱反调就过了,他想好措辞打算解释两句,但梁肇元却先朗声笑了起来,“吴叔不用想了,这些年底前肯定落实不了,但NewCo倒是有可能在最後一个季度敲定下来。”

“敲定?”吴光尧不理解他为什麽这麽乐观,“敲定又怎样?NewCo的首付款可是比传统BD交易还要低……”

梁肇元打断他,“但是我们可以拿到项目公司的股权,海外基金拿着引进技术去融资,又可以投入到I期临床中,等做出II期结果,再以更高的估值再做进一步融资,股权价值可以达到十几倍的增长,变现效率比里程碑快得多!”

吴光尧冷哼一声,“年轻人就是爱做梦!你怎麽确定那些海外团队有没有能力投入相当数额的资金?怎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推进産品开发的意愿?万一临床数据不理想怎麽办?股权只会增值不会贬值麽?持股比例能谈到多少?直接持股还是……”

“吴叔!”梁肇元捏着汤匙,重重搅着汤碗里的螺头,也不喝,瓷碰瓷叮叮当当敲得脆响,“您又不舍得分些管线出来跟我合作,问这麽多,我还要一个个回答吗?”

这句话毫不顾忌尊卑,吴光尧不悦,压着筷子往桌上一拍,又笑又嗔,“你十几岁在外面打架闹事的时候,可是我去找headmaster校长求的情!我把你当小辈才关心两句,董事会那些叔叔可没我这麽好说话!做事前先学会做人!”

“啪——”

梁希龄合上菜单,加点了一份血鳗粥。

“年轻气盛嘛,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他笑笑,眼神示意身边的秘书给吴光尧添茶。

吴光尧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爽快,展臂取了公筷,夹了一块冻马友鱼,起身递到梁希龄盘中。

“老梁怎麽光喝汤不动筷子,老毛病又犯了?”

梁希龄看着他,不动筷,“天热勿贪凉,老吴你也上年纪了,别成天还把自己当年轻人。”

“年轻人?我可不把自己当年轻人!”吴光尧仰身往椅背上一靠,气定神闲地扫过梁希龄和梁肇元,“年轻人能成什麽气候?前两年,鸿祥制药的李董,拄着拐杖出来解释儿子没有滥赌,结果小李董转头套现了四个亿去还债!还有阳江的老邢,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心梗了,说走就走了,继承人都没定,董事会都……”

“董事会怎麽了?想夺权?”梁肇元忍不了,眉都扬起来。

整桌九人,除了还在喝汤的梁希龄,都定住了。

包厢门一开,血鳗粥刚好上了,梁希龄起身,亲自给吴光尧舀了一碗,“血鳗补气养血,健脾明目,还能预防动脉硬化和心脏疾病,老吴多吃点。”

吴光尧知道他语带双关,看着碗里条状的血鳗,半点胃口都无,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啪”一声点燃,在烟雾缭绕中猛猛吸了两口。

“老梁啊,我是真心为仁衡着想!一代打江山,二代守江山,三代才谈传承,这‘守’可一点不比‘打’容易!你看看国外那些大企业,都是引入职业经理人来打理,自己搞个家族信托就好了,对公司好,对自己也好!你说你奋斗大半辈子了,何必一把年纪了还那麽辛苦!”

这话是明明白白挑开了说,当着一帮客人下属,梁希龄怎麽样也得给个回应。

梁希龄不紧不慢喝了两口粥,才拿餐巾擦了擦嘴角,不回答,却转头看梁肇元,“你谈谈。”

林时钧只是在一旁看着都出了身冷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早下判断了。这对父子的关系着实诡异,初看不露真容,越看却越觉得可怕,明明刚刚在停车场还形同陌路,到了饭桌上又似乎是一致对外,人前人後两模两样,他到现在都没看清。

他等着看吴梁一老一少怎麽唇枪舌战,但梁肇元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对面闭嘴:“吴叔二十八年换过八家药企,从英国跳到美国,最後才跳进仁衡,吴叔自认为对哪一个东家最忠心?”

这个问题吴光尧没法回答,说仁衡也不对,说任何一家都不对,还会让梁肇元找到弱点,对他的过往履历和违约纷争开炮。

吴光尧阴着脸,静默片刻,突然转头看向林时钧,“林律是跟MNC合作过的,应该接触过不少职业经理人,有什麽感想,跟我们分享一下。”

林时钧颈上一僵,吴光尧这是自个儿没话说了,在拉援兵,还不拉自己下属,要拉他这个外人。

可是这时候再向着吴光尧说话,就不合适了。朱浩然反复叮嘱的“平衡”,讲究的就是左一下,右一下,就像仁衡的董事会一样,摇摇摆摆。

他不能两次都倒向一边。

但吴光尧盯着他,他也不能得罪,想了想,客观地说,“就我自己个人的经验来说,职业经理人组成的C-Suite合作起来,确实效率更高,他们的职业履历往往跨越了整个行业的上下游,拥有的人脉优势丶信息优势丶专业优势,还有一些behindthese幕後的资源互换和整合能力,可能是一个从始至终只在一家公司的初创团队所难以比拟的。”

吴光尧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林时钧满足了他,正准备转头再向梁肇元说两句好话,但才说出一个“梁”字,梁肇元已经先一步出言驳他:

“林律怎麽不说他们切换公司的速度,也是我们难以比拟的?他们愿意为企业投入多少感情?承担多大的风险?牺牲多少个人利益?管理层带着核心资源出走的例子并不鲜见,改换门庭的有,自立门户的也有,仁衡很多竞对的高层,都是从仁衡出去的老人,愿意留下来守家守业的人能有几个?”

他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但林时钧本能地反感他这种以主人之姿居高临下看待问题的态度。

“这是个人发展的选择,追求职业利益最大化,没什麽不对。”

“利益最大化?”梁肇元抓过餐巾,极其用力擦拭指腹上沾染的一丁点饭渍,眼里的劲比手里的劲还要大,“林律听起来很赞成这种切换?从Macfarlanes跳回君伦,很有魄力,听说连婚约都取消了,对老东家没有留恋了?对新东家呢?又有多深的感情?”

梁肇元语气不善,而且很明显指的并不止是工作。

林时钧被他戳中心里那根“刺”,那根被程心牵动的“刺”,膈应得很。

他不想回答,忍不住反击,“梁总听说是年初才回国的,加入仁衡也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吧,这麽早就谈情怀,会不会太快了点?”

这个“快”字,指的也不仅仅是仁衡。

“快麽?”梁肇元不怒反笑,“林律有没有看过射击比赛?从扣动扳机,到击中靶心,只需要不到0。1秒的时间,但是在扣动扳机之前,需要一系列的准备动作,持枪就位,稳定气息,瞄准目标,准星和照门配合,使视线丶准星丶目标三点形成一条直线,预压扳机,引而不发,等待着呼吸最平稳,身体最趋近于静止的那个瞬间……”

他拿着一根筷子作模子细细讲解,讲到最後,敛容收笑,反问林时钧:

“林律觉得我是今年才开始拿枪的吗?”

林时钧移开目光,下意识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梁肇元口中的“枪”,显然指的是仁衡,但又不仅仅是仁衡,他从这番话里品出了好几层意味,但又咂摸不透。

梁肇元停顿片刻,放下筷子,顺势扫了眼远处默不作声的吴光尧,又盯回林时钧。

“我还在念书的时候,有段时间每周都会去伦敦东部Romford的一家射击俱乐部练上半天,教练总说我太急躁,应该在呼气末时,在两次心跳的间隙,扣动扳机,这样身体晃动幅度最小……”他自嘲地笑笑,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上,收指作枪形,眼微觑,做了个小幅度的瞄准手势。

“但我不喜欢等,我花了很多时间练习,控制自己的节奏,集中全部精神瞄准,一旦看清了靶心和准星,我就会击发……”

他松开掌,声音放缓,要林时钧听清楚。

“我从不脱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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