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吵了。
馀漾开始头晕。
他站在那里,指甲掐进自己的指腹,试图让自己清醒。
“我儿子的天赋是肖家这一代里最好的。”
肖定邦後退了两步,以十足轻蔑的目光打量他,“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你连给他当绊脚石都不配。”
最後,这个男人低声说:“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评委主席欠我个人情,他最近在物色适合的演奏者。”
馀漾倏地擡起头。
“谢谢您的好意。”
方才神态淡然的男子,此时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他仰着头,字字清晰地告诉肖定邦,“其实我也很烦恼——”
耳朵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但他仍然能清楚听到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言不由衷的话语:
“你儿子,明知道我利用他还一个劲儿死缠烂打,淋场雨就觉得自己是爱情片男主角。”
肖定邦冰冷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门口。
“说实话,很幼稚。”
说完最後六个字,馀漾转身想走。
却在看清门口那个身影时,僵在了原地。
肖骋站在那里,对他挑了挑眉。
就像是在嘲讽他——干得不错。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馀漾脸上血色褪尽。
一秒。
肖骋什麽都没说,转身离开。
眼角的伤突然无来由地刺痛了起来,下一刻,视线随之模糊。
馀漾猛地回头看了眼肖定邦。
後者终于从他那双冷淡的漂亮眼睛里看到点别的东西。
是仓皇,是无措,是发现自己中计後的愤恨。
他扭头追了出去。
肖定邦面无表情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迈出会客厅一拐弯。
所有人都在,还有两台摄像机。
“姨丈。”
凌逸同样唯面无表情,他说,“我讨厌你。”
说完扭头就走。
肖定邦如遭雷击:“小唯——!!”
厉奇看了他一眼,眼神像看什麽不干净的东西,摇摇头追向凌逸唯。
周晋干笑两声,疯狂示意摄影师关机,也开溜了。
此时,钟明珊身着一身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从楼梯款款而下,拍了拍呆若木鸡的程乐凡:“乖,吃蛋糕去。”
“可馀哥他……”
“别管了。”
她神秘兮兮地眨眼,“今晚他应该下不了楼了。”
程乐凡瞬间反应过来,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