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笑够了,万啓昊重新戴回眼镜,看着他,“你的……男朋友?”
没回答他的问题,耐心耗尽的馀漾站了起来:“万贤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谁都帮不了你。”
“你不想知道音频内容吗?”
万啓昊按下手机播放键:
【他大概……会觉得我很可怜吧……爸爸,是你教会我的啊,装可怜……就能得到男人的怜悯……】
在经过长达数秒的沉默後,馀漾轻声说了句:“你好变态啊。”
他感到有点不舒服,在心中翻涌着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恶心。
原来这些年来这个人在琴房装了窃听器,远隔重洋听着亲生父亲一次又一次犯罪。
万啓昊,恐怕是比万贤更扭曲的渣滓。
仿佛没听见这句评价,万啓昊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金色房卡,推到馀漾面前。
“你觉得……”
万啓昊轻声问,“他或者他的家人,会想听到这段录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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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上的瞬间,馀漾把半截金色房卡甩到肖骋腿上。
肖骋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气笑了:“哈??我都还没——”
馀漾侧目:“还没什麽?”
肖骋立刻闭嘴:“……没什麽。”
馀漾收回视线,干脆利落扣上安全带。
彼此沉默了几秒。
“所以。”
肖骋举高那半截房卡,擡头看着那扭曲的边缘,还有黑色的房间号,眼里没有一丝笑意,“他大费周章约你,就为了这个?”
“嗯。”
肖骋转头盯着他:“他还说什麽了?”
馀漾望着从停车场入口斜坡滑下来的车,语气平淡:“说他从小暗恋我,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哈哈哈哈!”
肖骋突然大笑了出声,追问道,“然後呢?然後呢?”
“我让他去吃屎。”
馀漾闭上眼,“回去吧,困了。”
车子啓动时,肖骋把那半截房卡丢出了窗外,房卡在沥青路面弹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应该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咖啡厅内
万啓昊用真丝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被冰水浸湿的西装前襟,侍应生战战兢兢地递来毛巾,却被他微笑着拒绝。
那半截房卡还躺在桌上。
他忽然伸手,轻轻抚过那断裂的边缘,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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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乐凡托着腮,手指无聊地敲着吧台:“决赛演哪首歌真的好难抉择啊,只剩10天了……”
肖骋也托着腮,目光却黏在不远处的馀漾身上。
那人正微微倾身,向客人介绍一杯特调鸡尾酒,他投入工作时的神情在吧台昏黄灯光下显得十分迷人。
“就是啊。”他心不在焉地附和。
两人肩并肩坐着,一样的蔫了吧唧。
程乐凡换了一边手托腮:“奇哥最近也好难约,真是‘恋爱使人忘本’。”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