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老师啊。”
琴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找到答案了。”
肖骋的眼中燃起火苗,像是终于解开了一道困扰许久的谜题,“这段时间里,他忍受网暴,忍受流血,忍受孤独……”
像是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新发现,他兴奋地告诉王恬梦:“——是因为他爱我!”
“你……”
王恬梦看着他,他眼中的愉悦太过纯粹,纯粹到让她肠胃突然翻涌,甚至有点想吐出来。
“梦梦,是你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肖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他说,“作为谢礼,我本来也想过要不要保留那首歌的版权……”
然後,他伸手,缓缓合上钢琴盖。
“但还是算了吧。”
兴奋的表情褪去,只有眼底无尽的残忍。
王恬梦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也是,毕竟我接下来要忙着打解约官司了。”
这麽说着,她转身握住门把手,却又停住回过头来,“学长,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关于我的事。”
肖骋站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钢琴盖,温柔得像在抚摸恋人的脸庞。
“我的好奇心已经一个人身上用光了。”
他说。
王恬梦怔怔地望着他。
在某一个时刻,她轻轻笑出声,像是终于卸下了什麽重担。
“肖骋。”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谢谢你的音乐陪我熬过最黑暗的日子,可是现在我才发现……”
她後退一步,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最後定格在一个嫌弃的表情上。
“你病得比我还重。”
说完,她转身离去。
门被重重关上,肖骋站在原地,望着钢琴漆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我早就警告过你。”
“关注艺人作品,远离艺人私生活。”
-
别墅大门前,王恬梦停下脚步。
王照齐正站在对面的梧桐树下,不知已在那里等了多久,阳光透过树叶,让他花白头发看起来更加斑驳。
王恬梦的眼眶突然发热,却在父亲擡头的刹那别过脸去。
“……梦梦。”
王照齐快步上前,看着女儿的脸,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要不……还是算了吧?肖家儿子已经有……”
“爸爸。”
王恬梦打断了他的话,像往常一般果断。
于是,王照齐的肩膀垮了下来,他慢慢低下头,盯着地面的鹅卵石,以及女儿转身离开时扬起的裙摆。
王恬梦走了几步,又停下。
“以後……”
她的声音让王照齐重新擡起头,她说,“我再也不要听他的歌了。”
在王照齐惊愕的眼神里,她始终没有回头,而是擡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後,说了句: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