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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骋!”
馀漾在二楼走廊尽头抓住他的胳膊。
肖骋回头,嘴角是那个熟悉的酒窝,眼神却像在看陌生人:“别这样,馀老师,病人到时间该睡觉了。”
然後,他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臂从馀漾掌心抽离,节奏精准复刻了上一次——馀漾也是这样挣脱他的手。
那只总是热情缠着他的大狗,此刻成了一头受了重伤的狼,那写着极度不信任的眼眸正盯着他,仿佛连吐息都带了几分血腥味。
馀漾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垂落。
他不再敢看肖骋的眼睛,解释道:“……那些话不是真的。”
“嗯,‘那些话不是真的’。”
肖骋盯着他眼角的伤疤,右眼突然抽搐了一下,又迅速绷紧,他歪头,露出从未在对方面前展现过的残忍笑容,“那之前那些事呢?”
馀漾咬牙擡头看着他,眼里是此前从未示人的恐慌。
肖骋视若无睹,嘴角冷酷的笑意一点点凌迟他的神经:“——总是真的吧?”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馀漾的呼吸越来越急,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太过分了,馀漾。”
肖骋连名带姓叫他,印象中是第二次,然後微微俯身,看进他的眼睛,“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不等馀漾回答,他突然恍然大悟般抢答道,“哦,我知道了……”
“不是……”馀漾想阻止他。
“是我‘太幼稚’了。”他还是说出来了。
“不!”
馀漾拼命摇头,终于伸出手,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骋低头,看着那双抓住他不放的手,轻轻挑眉:“现在告诉我,是谁死缠烂打?”
馀漾呼吸不稳,匆匆低下头:“是我……是我死缠烂打……”
那个永远若即若离的冰山美人,此时浑身颤抖,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五秒钟的寂静过後。
肖骋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而钳住他的手腕,拽开卧室门将人狠狠掼了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馀漾被他死死按进怀里。
肖骋的拥抱紧得几乎让他窒息,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声音闷在他肩上,带着颤抖的鼻音:
“太过分了……”
“我这麽喜欢你……”
馀漾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像只被抛弃的大狗一样呜咽着控诉:
“就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你竟然赶我走……让我无家可归……”
“转头就跟别的男人约会……还弹琴给他听!”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馀漾嵌入自己的身体。
馀漾仰着头,心痛地,听他一股脑倒出这段时间所有委屈与不甘:
“明明男朋友就在旁边!你居然说自己是单身!”
“我这两天烧得那麽难受……你连一条消息都不发……”
说到最後,他的声音彻底哑了,带着绝望的颤抖:
“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