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一下,他不遮不掩地拿出来一看——
刘忧:【明晚庆功宴见(爱心)】
肖骋直接锁屏。
馀漾还是瞥到了那颗跳动的爱心:“有机会还是要和评委搞好关系。”
“那家夥看着轻浮,”
肖骋说,“工作时严苛到变态。”
“可惜。”
馀漾突然侧头,压低了声音,“还以为能看肖神为艺术献身。”
肖骋愣了一下,马上开演:“亲爱的你怎麽这麽说?你明知道我对你——”
一沓乐谱迎面拍在脸上,肖骋接住散落的纸页,突然正色解释道:
“不是,我和刘忧大学就认识了,他一开始是鼓手兼键盘手,我们合作过几次,他正式出道以後一直邀我加入他们,但我没答应,之前我帮我前队友跟公司解除合约,他……”
“吵死了。”
馀漾打断他,“说这麽多干嘛?”
“因为你说对我‘不感兴趣’时的表情……”
肖骋突然伸手,在键盘上按了个降E小调属七和弦,笑着看进馀漾的眼睛,“和你说自己‘讨厌音乐’时一模一样。”
那是在爵士乐中被称为”蓝调之魂”的,最暧昧的和弦。
馀漾:“……”
程乐凡直接把白板笔砸了过来:“我他妈还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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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赛当天,影视基地的千人演播厅闷热如蒸笼。
程乐凡在後台第八次扯开领口,被化妆师一巴掌拍开手:“再动不帮你补妆了!”
他烦躁地用乐谱给自己煽风,抽到倒数第二的出场顺序,意味着他们要在这个充满汗臭和发胶味的後台,硬生生熬上十个小时。
傍晚六点四十三分,场务终于喊到他们的名字。
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评委席正中央的刘忧冲肖骋飞了个吻。
正当馀漾在键盘前坐下的时候。
“请允许我打断一下。”
万贤的声音通过评委席话筒响彻全场。
他抚了抚西服第二颗纽扣,像在音乐厅准备上台演奏般优雅起身。
“现在舞台上的键盘手……”
他停顿半秒,确保每个字都钉进在场所有人的耳膜,“是我的养子馀熙颜。”
观衆席炸开一片惊呼。
直播镜头立刻切到馀漾特写,大屏幕上他苍白的脸被放大,调试耳返的手指僵在那里。
“在这里我要表一个态,虽然他的琴技是我亲手啓蒙……”
万贤转动无名指的铂金婚戒,那凝着不详的视线钉在馀漾脸上,“但对他的评分,我会比任何人都要严格。”
肖骋清清楚楚地看见,馀漾坐在那里,像被兜头淋了一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