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男子发出淫笑,听得福月想杀人。
“不要用你们肮脏的心思揣测王爷,你们才管不住自己!”
“我说小姑娘,你不会爱慕金钺王吧?做狐狸精你还不够格呢~人家金钺王只爱嫂子,你个小丫鬟,现在去投胎,说不定十四年後还能进王府做个小妾呢。”
燥热的风卷着秽语扑面而来,“狐狸精”三个字像淬毒的银簪扎进宋子衿的耳膜。
喉间泛起铁锈味,才发觉已将自己的下唇咬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让她清醒——
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
用尽全力踉跄着扶住墙壁,浑浑噩噩往医馆的方向去。
福月恨恨看了一眼还没撕完的墙面,哭着追随宋子衿而去。
“姑娘,姑娘,你别难过,王爷一定会摆平这些烂事的……”这话福月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
又不是缺银子花,只要出力就能挣到。
这可是名声啊……
就像一张白纸,污了可就再也白不了了。
难怪王爷这几日拘着姑娘不许她出门……
宋子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坚持走在医馆的,在距离医馆十几丈远的地方,就看到医馆前围着许多人。
钱伯将门牢牢关紧,可那些人还是不肯离去。
甚至还有人往门上扔鸡蛋。
“就是郁离公子不要脸,勾引王爷,坏了王爷的名声!狐狸精!”
“对对对,王爷什麽样的女人没有,为什麽偏偏看上她?就该抓了去浸猪笼!”
王府的侍卫要赶他们走,这些老婆子就碰瓷,倒在地上要医药钱,一整个兵荒马乱。
宋子衿摇摇欲坠,就在她要昏倒的时候,一只手接住了她。
她慢慢擡起头,“姜嬷嬷。”
“姑娘跟老奴来吧。”
福月搀扶着宋子衿,跟着姜嬷嬷来到巷子里的马车旁。
“姑娘知道王爷现在做什麽去了麽?”姜嬷嬷开门见山。
宋子衿摇头,整个人像是破败的娃娃,毫无生气。
姜嬷嬷叹了口气,“听说王爷今早拿着自己写好的圣旨闯进宫了,他怕是要硬逼着皇帝认下废婚诏书!”
闻言,宋子衿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一个度。
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巷子外人群嘈杂,盖住了她细微的哭泣声。
姜嬷嬷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包裹,“这里有先前您还回来的印信,如果您还想走,就带走吧。老王妃其实不恨您,她恨的是萧晋,但事已至此,您该懂得,再无回头路了。”
卖炊饼的婆子们嚼着舌根从巷子外走过,闻到刺激的味道,宋子衿突然弯腰干呕。
姜嬷嬷只当她是哭得用力了才会如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帮她顺气。
“包裹里还有老王妃为您和福月姑娘弄来的路引,你们可以改头换面生活一段时间。主要还是先避避风头,以後事态平息,姑娘可以回来京城。驾车的车夫和小厮是当年老王爷留给老王妃的人手,值得信任,武功不比王戈弱,可保护姑娘。”
宋子衿哭着哭着,忽然笑出了声。
萧晋这一招还真是绝啊,这不,老王妃都不逼迫她了。
是啊,哪怕不逼,她自己也会走,京城已经完全没有她的回头路了。
那些贴满大街小巷的谣言,那些刺目的字眼,像一把把利刃,将她与萧临渊之间的所有美好都割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