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点头,神色严肃,“我掌握的信息有限,暂时看不出是谁在追查。按理说宋伯父当年的事没有涉及到旁人,牵连不深,除了你们家人,应该无人关心这事才对。”
宋子衿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来。
但她立马甩甩脑袋,将这匪夷所思的想法摘出去。
萧临渊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怎麽会帮她查父亲之事呢?
温宴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问她:“子衿,你和金钺王,到底是何关系?”
“我和王爷?能有什麽关系,我们就是丶是朋友!对,我们是朋友。”宋子衿说得磕磕绊绊。
“你确定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麽?”
“确定吧,因为萧晋是害他中毒昏迷的罪魁祸首,若他知晓我的身份,不可能在纵容我留在王府。”
温宴叹了口气,小姑娘还是和从前一般单纯。
“有没有可能,他眼下身体未愈,还需要用到你,所以才引而不发?”
“不可能!”宋子衿一口否掉,“王爷是个好人,你不了解他。”
见他如此维护萧临渊,温宴的心像是被水冲刷过,怅然颓靡。
从天香阁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子衿,陪我去河边放灯吧,这三年在外,无人陪我去河边许愿。”
宋子衿点头应允,正好她也有愿望要许。
夜幕低垂,河畔微风轻拂,赶巧今日有别人过来放河灯,慢慢飘远,如同夜空坠落的星辰。
宋子衿很大方地买来五盏灯,自己一个,分给温宴四个。
“喏,准许你把过去三年的都补上。”
莲花灯的烛光映在她刚刚脱去人皮面具的脸上,柔和而温暖。
温宴唇角勾起,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啊。
“子衿,过了今天我就二十一岁了,你可知我去年弱冠之时,恩师给我取的表字是什麽?”
宋子衿一边写愿望,一边摇头。
“守谦,他希望我持盈守谦,虚心礼让,时刻保持谦逊。”
“好听。”
“那你以後喊我守谦哥哥吧?”
“为何?”
“因为这是我恩师起的表字,我很喜欢。”
宴字是父亲温开庆起的,最近他调查去岁之事,发现许多事情都有父亲的影子,隐约之间,他怀疑父亲已经和萧晋勾搭在一起了。
尤其最近归家这些时日,他发觉自己对温家已经完全没了家的感觉。
比如生辰日,本应和家人相聚,他却选择逃避,来和子衿一起过。
兴许,他内心是希望和温家割席吧。
“好啊,守谦哥哥。”宋子衿甜甜一笑。
她将自己的愿望写好——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希望老天看到她的愿望,让她早日和家人团聚。
直到五个河灯排着队顺流而下,她才回头来问温宴:“守谦哥哥许了什麽愿望?”
温宴笑得温柔,“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宋子衿柳眉轻挑坏笑,她刚刚可偷看到了其中两个!
什麽“愿君安好,岁岁无忧”丶“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不愧是状元,写这麽多酸诗。
以前温宴许愿,基本上都是身体康健丶学业顺利这些老掉牙的话,今年这般反常……
温宴被她审视的眼神看得发毛,“怎丶怎麽了?”
宋子衿托着下巴,半眯着眸子,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有心上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