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少年太子突然痴笑起来,沾血的指尖捏着那张字条,"自孤出征那日起老师便算计好了每一步。。。"他猛地擡头,眼中血丝密布,"我们都在他的棋局里,这面藏着虎符的护心镜,看似救命,实则诛心。"
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在他与莫高尔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光影。大梁太子蒙眼的布带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这是那场宫变的留下的印记。
"昭昭。"莫高尔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雪花,“你要走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舅舅。"项昭起身时已换上大楚太子特有的冷峻神色,"给我三个时辰。"
"明日寅时出发。"霍云卓转身走向门口,寅三立即递上准备好的包袱,"穿过黑水沼泽就能避开大梁边军,三日後抵达北疆。"
茅屋後的老槐树下,霍云卓将酒囊里的烈酒倒在绷带上。箭头留下的伤口开始溃烂,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这是大梁特制的狼毒,若非出发前寒衣教过的解毒法,他根本撑不到现在。
"将军。"酉七幽灵般出现在树影里,缺了尾指的手递上一封密信,"朝廷来的密信。"
火折子亮起的刹那,霍云卓瞳孔骤缩,信上只有七个字:"漠南王被囚王府"。
看完密信他冷笑一声:“背叛的滋味也该你尝尝了!”
"准备担架。"他突然将密信按在伤口上,任由鲜血浸透纸背,"太子若不肯走,就打晕带走。"
酉七欲言又止地望向茅屋。纸窗上两个相贴的影子正在分离,矮些的那个俯身时,发梢垂落如展开的黑瀑。
屋内,项昭将护心镜轻轻放在被子里。蒙眼的大梁太子呼吸平稳,仿佛真的沉浸在梦境里。少年太子最後吻了吻那人的双眼,又握起他的右手唇瓣擦过无名指根处的刺青——那是一朵小小的沙漠玫瑰,大梁皇室最隐秘的婚约标记。
"待孤夺回失去的一切。。。"项昭在莫高尔耳边轻若无声地说,"换孤以江山为聘来娶你。"
他转身时没看见,莫高尔藏在被褥下的手正死死攥着那面护心镜,镜缘已经割破掌心。鲜血顺着床缝滴落,在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月牙。
寅时的雾气笼罩着荒原堡。霍云卓看着项昭亲手将茅屋的门闩卡死,又在窗下撒了圈驱蛇的雄黄——这是东方烬教过的野外生存技巧。少年太子的动作精准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连指尖颤抖的幅度都计算在内。
"黑水沼泽的瘴气午时最弱。"霍云卓递上浸过药汁的面巾,"跟紧我的脚步。"
项昭突然按住腰间九节鞭。晨雾中传来细微的铃铛声,像是商队驼铃,但节奏诡异地契合大梁宫廷的《破阵乐》。霍云卓猛地将少年扑倒,三支弩箭擦着发梢钉入身後树干——箭尾缀着的正是大梁皇室猎场专用的银铃。
"莫高尔!"项昭突然嘶吼着要往回冲,被寅三一个手刀砍在颈侧。霍云卓接住软倒的少年,发现他怀里掉出个绣着沙漠玫瑰的锦囊。展开一看,里面竟是大梁太子的信物狼王玉珏。
酉七突然吹响警哨。雾气中浮现出数十个黑影,他们穿着大梁边民的粗布衣,手腕却都系着象征皇室暗卫的紫绳。为首的女子摘下斗笠,露出与莫高尔七分相似的面容来人正是大梁长公主——莫塞尔。
"霍将军。"那人抚胸行礼,说的竟是大楚官话,"皇弟托我带句话——聘礼已备好,请大楚的太子殿下别忘了婚约。"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霍云卓低头看向怀中昏迷的项昭——少年衣襟微敞处,锁骨处沙漠玫瑰刺青在晨曦中若隐若现,暗骂了一声:“糊涂!”
"走!"
当马蹄声彻底消失在雾霭中,茅屋的门闩"咔嗒"一声弹开。莫高尔扯下蒙眼布带,碧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清明如镜。他摩挲着护心镜内侧的凹槽,那里本该藏着另半块虎符,现在只剩道新鲜的刀痕。
"殿下。"暗卫跪在血泊里,"大皇子的人逃了一部分,公主已经带人去追击。"
莫高尔将染血的铜镜贴在心口。镜背的云雷纹中还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是用隐形药水写下的密信。他用烛火烘烤片刻,字迹逐渐显现:
"大皇子莫擎儿与宁王合谋祸乱大梁,此符可助殿下讨回失去的一切。虎符为聘,望善待昭儿。"
莫高尔忽地笑了:“昭昭,便是这大梁都在你老师的棋盘之上,东方双子星果然是名不虚传,就是不知道你的老师与本宫的老师究竟谁更胜一筹?”
朝阳终于撕开雾霭,莫高尔将护心镜揣入怀中:"传信给皇叔和老师。"大梁太子的声音再无半点温存,"三日内,本宫要看见皇兄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本宫该回去给昭昭准备聘礼了。"
暗卫擡头时,发现主子碧色的瞳孔里映着熊熊火光,仿佛整个大梁皇城已在其中燃烧。而遥远的黑水沼泽方向,隐约传来大楚边境特有的号角声——那是霍家军集结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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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昭昭不要我了
昭昭:乖啊!咱俩现在家産被夺了,穷得叮当响,在这麽下去就要喝西北风了,等我去把我家産夺回来养你啊
读者:双豪门太子落魄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