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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情义刀中计(第1页)

第三十章情义刀·中计

雁北关的雪已经下了整整十五日,战事陷入了僵局。

纷纷扬扬的雪花将整座城池包裹成一座晶莹的冰雕,城墙上的冰甲在月色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宛如巨龙鳞片般层层叠叠。霍云卓站在营帐外,呼出的白气在浓密的剑眉上凝结成细小的霜花,须发间都挂着晶莹的冰晶,继续这样耗着将士们的士气会越来越低,他们的粮草也会被耗尽。

"将军,新制的铁箭到了。"副将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走来,怀中抱着的箭筒上覆着一层薄霜。他小心翼翼地拂去霜雪,露出里面缠着油布的箭矢。浸透火油的布条在寒风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霍云卓伸手取过一支,修长的手指抚过箭杆上细腻的木纹——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成亲第二年,他与东方烬,在烛光下一遍遍辨认不同木材的特性。"白桦木纹路细密,最适合做箭杆。。。"记忆中那人清润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

"没用。"霍云卓突然将箭重重掷回箱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擡头望向城墙,那里凝结的冰层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冰墙浇了凝冰散,遇火反而结霜更甚。"

帐内突然传来茶盏落地的脆响,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雪夜格外刺耳。霍云卓眉头一皱,掀开厚重的帐帘。只见太子项昭呆立在案前,脚下是四散的青瓷碎片,冒着热气的茶水在毛毡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少年太子的指尖被热茶烫得通红,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怔怔出神。

"殿下今日仍未出战。"霍云卓的声音低沉压抑,像一把钝刀在磨刀石上缓缓拖动,"可是还念着师徒之情?"

项昭缓缓擡头,眼底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他摊开掌心,露出一块已经有些融化的桃花形姜糖。"今早送回来的伤兵说。。。"少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守军今日竹筒里装的全是药汤,还丢下了羊皮手套。"他苦笑着摇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老师这是要做什麽?一边守城一边救人?"

霍云卓胸口突然一阵锐痛,像是有人用钝器狠狠击中他的心口。昨日黄昏,他站在城下督战时,亲眼看见城楼上的东方烬俯身为一个冻伤的霍家军小卒包扎伤口。那人低垂的眉眼,专注的神情,与从前在府里为他疗伤时的模样分毫不差,那时东方烬的手指也是这样灵巧地缠绕绷带,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伤口,带着淡淡的药香。

东方烬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霍家军营中一直未动的太子旗帜,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项昭迟迟不愿亲自带兵讨伐,这份优柔寡断让他既失望又愤怒。

"殿下还是太心软了。"东方烬轻叹一声,转身对壬午道:"备马,我要出城。"

今日已是初七,既是霍云卓的生辰,也是他每月醉花阴毒发的日子。

子夜时分,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钉在霍云卓帐前的立柱上,箭尾素笺在寒风中簌簌作响。霍云卓取下信笺,上面清隽的字迹让他呼吸一滞:

「寅时三刻,关外桃林。——瑾」

残雪覆盖的桃林中,东方烬一袭素衣跪在雪地上,发间只簪着国公夫人送他的银枪玉簪。月光下,他苍白的脸色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他面前插着三支线香,青烟袅袅升起,在寒风中很快消散。

“今日是卓哥哥生辰。”见霍云卓走近,他仰起脸,泪水在月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亦是世子生忌!”

霍云卓的剑锋抵上东方烬颈间,线香刚好燃到第三寸:"你还有脸祭拜大哥?"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东方烬苍白的侧脸。

东方烬没有避让,只是轻轻将最後一叠纸钱带着一包糖人投入火盆。"世子最爱吃糖。"火光照亮他手腕上狰狞的疤痕,"去年今日,他还将生辰糖塞到我手中。"

剑锋又逼近一分,在颈间划出一道血线。东方烬还是没有动,银枪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宁王登基确是我的手笔,但父亲之死不是我做的。"他仰头看着霍云卓,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当初陛下不肯为南疆发军粮,我变卖了王府所有家産才凑齐军粮送至南疆,中途被谢朝劫粮,我不得已沿途劫商,父亲待我如亲子,我又如何会害他?”

“至于世子。。。。”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平安结,东方烬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宁王登基那日我利用他假扮你,後陛下怕世子说漏嘴动了杀心。"

"我本想送他出海,却不想陛下派了十二波暗卫追杀。。。。。"东方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呕出的黑血在雪地上绽开触目惊心的花,"甲辰为护他。。。身中二十七箭。。。两人双双坠海。"话未说完便向前栽倒。

霍云卓下意识接住他,怀中身躯轻得惊人,单薄的脊背能摸到嶙峋的骨节。东方烬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确实利用你,利用霍家助宁王登基。。。。但武定河畔那个偷折桃枝的小公子。。。"他气息微弱地笑了笑,"六岁那年就把心许给你了。。。是真的。"

一个绣着桃花的香囊被系在霍云卓腰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风雪中。"今日是你生辰。。。"东方烬的声音越来越轻,"这是给你的礼物。。。卓哥哥,你再疼阿瑾一次好不好?"

将军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倒在厚厚的雪地上。东方烬俯身吻住他的唇,熟悉的药香混着血腥气涌入鼻腔。恍惚间,似又回到了他们在漠南青原上定情的那日。

霍云卓回到军营时天已微明。刚踏入帐中便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後的画面,是项昭惊恐万分的脸和寒衣大夫凝重的神色。

"是'长相思'!"寒衣割开香囊,倒出几粒赤红如血的种子,"此毒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在梦魇中长睡不醒。。。"

朔风卷着碎雪呼啸而过,项昭单骑立于城下百步之外。少年太子的长剑拖在身後,在皑皑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伤痕,仿佛要将这多年的师徒情谊一刀两断。

"为什麽?"

这一声质问撕破了风雪的帷幕,声音嘶哑得几乎辨不出是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城楼上的守军不自觉地後退半步,唯有那道月白的身影纹丝不动。

"殿下可还记得——"城楼上那张脸苍白如纸却依旧惊艳,"'情义为刃'?"唇角勾起那个项昭再熟悉不过的弧度,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冰,"臣教过你的。"

项昭的剑尖微微颤抖。他想起八岁那年,东方烬手把手教他执笔时说过的话:"为君者当知,最温柔的情义,亦可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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