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陶揪着胡鹭的耳朵说:“你小点声,别被听到,这种事就不要大声嚷嚷了,八卦别人也要小声八卦啊。”
“放心吧。”胡鹭也将声音压得极低。
高铁车厢内算不上喧闹,只能隔着车窗听见行驶中的轰鸣。但前座的小孩看着小猪佩奇咿咿呀呀地在笑,唐兰山纵使听力再好,也听不见胡鹭和杨陶的窃窃私语。
估计唐兰山也不想听。他坐在座椅上,背挺得笔直,靠背都不曾调动半分,直挺挺地竖着。反观另一边的贵舜已经放倒了座椅,昏昏欲睡地瘫在了位置上,困得直点头。
从内江到上海,离开群山丶又穿越云层,最後落地的那一瞬间,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上海并不比内江凉快。
胡鹭再回到这座城市,心中感慨万千,他推着行李箱,走在机场的廊桥中。
曾经在上海的朋友大多都没有了联系,酒肉好友不见踪影丶逢场作戏的合作夥伴也找不到再联系的方式。胡鹭在回到内江的那一天,就决心要和过去斩断联系,没想到不足半年又回到这里,甚至还是落地虹桥机场,还是坐的厦门航空。
同样的一架飞机,这次又把他送来了上海。
从机场出来,出站口外站着一波来接机的人,各色的衣服围在一起,牌子也举着一两个。
原本四人都没想到会有人来接,直接打了车准备去酒店,没想到走近人群再一擡头,发现面前的一个年轻小姑娘举着的牌子,赫然写着‘胡桃队’三个字。
杨陶仰头看着牌子,再看看四处张望高举牌子的姑娘,喊了一声:“你好,你在接我们吗?”
女孩吓了一跳,尖叫的声音被掐断尾巴,她急忙掏出手机,对着手机里的照片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嘟囔着:“一个大高个丶一个漂亮的大学生,一个长发混血男,还有个板着脸的男的。哦对对对,就是你们,你们是来参加世糖赛的胡桃队吧?”
“对,是我们。”胡鹭点头。
女孩如释重负,放下自己的牌子:“你好,我是世糖赛的组委会志愿者,我叫李玲,叫我小李就可以。褚老师让我来接你们,跟我走吧。”
“褚老师是谁?”胡鹭没有直接同意。
“就是联系你们的褚老师呀,你们的作品都是他审核的。”李玲说着,伸手从杨陶手里接过行李箱,直接提着穿过人群向前走,“我先送你们去酒店,大赛给选手们准备了住宿,但你们来得比较早,住的地方还没收拾出来。你们有定酒店吧?”
杨陶追着李玲想拿回自己的箱子,被李玲挥挥手挡开。
李玲继续说:“今天没时间了,你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带你们去看场地,顺便和你们说说我们赛程的一些注意事项。”
“那位褚老师呢?”胡鹭问。
“褚老师要去接一队从西藏来的选手。”李玲笑着说,“见谅啊,藏族朋友普通话不好,褚老师怕我接待不好,就亲自去接了。不过我也在世糖赛做过两届志愿者了,基本上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了解,有什麽问题问我就行。”
胡鹭微微颔首:“麻烦了,我们住外滩W。”
李玲下意识张大嘴,夸张地感叹:“妈呀,住这麽好的酒店,那我们比赛给选手准备的房间有点简陋了。”
“能住就行。”胡鹭缓步跟在李玲身後。
待李玲去开车的功夫,杨陶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小声问胡鹭:“那个外滩W多少钱一晚?”
胡鹭低下头也轻声回应:“三百多。”
贵舜还没睡清醒,冷笑一声直接戳穿:“三千一晚。”
“多少!!”杨陶大惊失色,“三三三三丶千?!”
“别听他说。”胡鹭急忙找补,“还包早饭呢。”
“包早饭也没必要这麽贵吧……”杨陶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滴血,虽然是胡鹭花的钱,但总觉得像是拿刀在割自己的肉。他一脸肉痛地扼腕叹息:“你这个消费观能改改吗,我们是来比赛的,不是来享受的!”
“挺好的,就算是比赛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贵舜倒是对胡鹭订的酒店很满意,他单手搭着唐兰山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说,“这才符合我的身份。”
杨陶回头瞪着贵舜:“你什麽身份,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咱能别这麽奢靡吗?”
贵舜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性价比也很高啊,你可以给你的粉丝朋友们拍个vlog,标题就起富游陆家嘴和男友约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