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桃这个外号,代表的不是杨陶发胖时的痛苦,它代表着曾经那段时间因为没钱只能吃最便宜的饭干最累的活,让杨陶这麽爱漂亮的男孩丶被生活磋磨的又胖又糙。
见杨陶垂头丧气地跪坐在床上不说话,贵舜也反应过来了,急忙掀开被子搂住杨陶,夹着嗓子哄:“对不起桃桃我不是想说你胖,你刚都喊我原名了我也没骂你,是不是?”
杨陶瘪着嘴哼哼两声,委屈的转头就爬下床,扑倒胡鹭怀里找安慰。
贵舜也顾不上木头似的站在一边发愣的唐兰山,简单洗了手,坐到桌边给杨陶剥虾。他边剥边说:“别生我气了呗,我刚刚一时嘴快,真没别的意思。”
杨陶总是像天线一样挺翘的那根呆毛,此时已经软趴趴地躺倒。他抢过贵舜刚剥好的两颗虾仁,在嘴里凶狠地嚼啊嚼,自以为狠毒地瞪着贵舜,实则在贵舜眼里,这完全就是一只毛还没长齐就龇牙的小兽。
胡鹭把碗还给贵舜,拦住杨陶还要伸手的的动作,对贵舜说:“你吃吧,我给他剥就行。”
杨陶低着头一看,胡鹭手速飞快,已经剥完了十几颗虾仁,颗颗饱满Q弹,虾肉白嫩丶鲜香味浓。
“给我剥一个皮皮虾,就那个就那个。”杨陶坐在胡鹭身旁,抱着碗扒饭。
两口小龙虾进肚子,刚刚还为着胖桃两个字生气的杨陶,已经忘记了委屈,满脑子都是这饭好香丶这虾真鲜。
胡鹭有条不紊地剥着虾蟹的壳,他们在虾蟹馆打包了两份菜,一份是双拼小龙虾,另一份则是海鲜杂烩,都是带壳的多,吃起来免不了脏手。
但杨陶从头到尾手指干干净净,除了脸颊上不知道怎麽沾了粒米饭,从头到脚连一滴油都没碰着。
贵舜自己咬着虾,手套被龙虾的壳戳破,酱汁早漏了满手。他对面前这两位的甜甜蜜蜜视而不见,自己给自己剥了满碗虾,刚准备摘手套吃饭,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小碗。
小碗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推来,贵舜顺势看去,唐兰山已经摘了手套,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正往嘴里塞小白菜。
贵舜将小碗里的虾肉蟹肉吃了个干净,这顿饭是越吃越香丶越吃越高兴,吃的他一直到夜里丶到第二天,都还乐不可支,时不时就要钻进被窝里无声呐喊偷笑。
唐兰山对这一切,说不好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当做没看见。他数着自己的存款,大多都是以前雕各种材质的观音像攒下来的,买几条金项链绰绰有馀,但想买能配得上贵舜的宝石,还是略显局促了。
赚钱这两字,终于又落回唐兰山身上,斩断了他不问世事忘断红尘的誓言。
经过三天的准备与配合,胡桃队再度回到会展中心,准备开啓第一场比赛。
上回莲姨说要给他们摆平阻碍,後来虽然没再提起这件事,但今天几人一进赛场就觉得气氛不对,总有人盯着他们,叽里咕噜听不清在说些什麽。
褚健时换了身西装,悠哉悠哉地晃到胡桃队身边,给他们加油打气:“好孩子们,一定努力,只要努力就有收获,不用怕对手强大,因为你们始终更强大!记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後浪能够拍死前浪,只要敢想敢干,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继续满怀激情地找到西藏队,把刚刚同样的话用藏语又说了一遍。这藏语一听就是现学现卖的,说到半路还得掏出手机听听AI怎麽念,才能继续说下去。
杨陶看着褚健时,秀丽的眉夹微微拧起:“他怎麽了?受刺激疯了?”
贵舜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吃饱了撑的吧。”
他们换好衣服丶戴好铭牌,检查材料和用具,最後走进制作区,和对面的黄金百香果队面对面站着。
会展中心布置了长达三百米的赛场,在直道的左右两边分布着二十支两两对决的队伍,他们剑拔弩张丶蓄势待发,只等裁判一声令下,便开始熬糖。
但在熬糖前,互为对手的两支队伍要派人出去放放狠话,为了做直播的点,这一环节是必不可少的。
胡桃队里最刻薄的人扎起自己的长发表示懒得去,于是杨陶再次光荣地承担了这项任务,挺直腰板,在胡鹭的注视下走出制作间,与黄金百香果队的大个子打了个照面。
百香果队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块头大,站在杨陶面前,摄像机都得偏离原定的角度,否则侧拍都拍不全杨陶的脸。
走出来‘友好交流’的男人强壮如牛,个子高丶一身腱子肉,和杨陶面对面一站,半句话还没说,眼睛已经上下打量了杨陶两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