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臆想经常在白墨阳的大脑内出现,一有空闲他就会幻想奇灼在干什麽,他幻想的太逼真,时间长了,就连他自己也经常分不清虚实。
如果奇灼陪在他身边,他就会减少这种频率,像现在奇灼离开他,白墨阳几乎每天至少花五个小时来幻想,构建一个有奇灼的虚拟世界,里面也有他的存在。
这是奇灼找到的解决痛苦最好的方法,可以让他得到片刻的幸福,即便清醒後,知道这些事是虚假的,白墨阳也不介意。
回到家里,白墨阳洗了澡,将那件从奇灼家里偷来的情侣服穿在身上当睡衣,嗅嗅又黏过来蹭着他的腿。
白墨阳将嗅嗅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手指一下一下替嗅嗅顺着毛。
除了生病的两天睡得很好,这几天白墨阳又恢复到了之前失眠的状态。
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奇灼,白墨阳就这样抱着猫咪,开始幻想奇灼就在房间的某一处,在他身边。
“喵”
嗅嗅舒服地叫了一声,空荡的房间似有回音。
白墨阳惊醒,那一刹那他才感觉到房间里是如此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丶让人心慌。
心也空空荡荡的,无归处无所依。
“奇灼”
白墨阳在清醒的状态下,不受控地叫了一声,他内心的恐惧和害怕急速膨胀已经变成一只巨大的能吞噬一切的妖怪。
嗅嗅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恐慌,不停地舔着他的手心,试图安慰。
白墨阳找来别墅里所有关于奇灼的东西摆放到卧室的床上,将嗅嗅也带进了卧室内,将卧室门反锁。
炎热的夏天,白墨阳怕冷似的用厚被子裹住自己,他拿起一件件属于奇灼的东西,然後在记忆里寻找相关的信息,直到天明。
白墨阳就这样熬了一夜,双眼下的乌青明显,那双眼睛失神地盯着相册里奇灼不同阶段的样子。
分离的时间太长,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虚假的幻想终失了效。
思念抓心挠肺,已经到了白墨阳的极限,他必须想办法去见奇灼一面。
白墨阳到公司,就给自己安排了一场出差,就是去加拿大。
晚上,白墨阳正在收拾行李,白敬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白墨阳接通後,按了免提,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继续收拾东西。
“据我所知,公司最近和加拿大那边的公司应该没有合作。”白敬业开门见山。
“项目的几个合作方我都不太满意,加拿大有一家不错,我去了解一下。”
“白墨阳,即便是了解,也不用你亲自去。借着工作的名义去找奇灼,我猜想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爷爷,我没这麽不成熟,就是为了工作,我亲自去才放心。”白墨阳语气真诚。
“白墨阳,你是真觉得我不敢动奇灼是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能听出来白敬业动了怒,白墨阳停了手上的动作,麻木地看着通话时间的秒数不断增加。
清醒的他会害怕爷爷伤害到奇灼及奇灼的家人,可见不到奇灼的他是魔怔的。
就像当年,爷爷致力于把他培养成金字塔顶端的人,而他却自愿堕入泥潭。
他不知道哪个他才是真实的他,他们截然不同。
那个泥潭里的地狱恶鬼,行事风格和那个金字塔顶端的少爷有天壤之别,没有一丝理智,魔鬼邪恶残忍需要暴力血腥。
“你可以试试,爷,爷。”
电话被挂断,白家老宅里,一向稳操胜券的白敬业眼神露出一丝惊诧和怀疑。
白墨阳刚才说话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白敬业第一次听到白墨阳用这种威胁的音调和他说话,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阴冷冰凉带着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决绝。
白敬业第一次对自己的孙子感到陌生,他知道白墨阳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他,可那些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而且白墨阳的羽翼并不丰满,他压得住。
这一次不一样,白敬业从白墨阳口中听到了平静水面下压抑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