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新室友
第二日,边叙理所当然地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温珣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就等着他洗漱然後开饭了。
边叙一脸困倦,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温珣搂着他坐上椅子後,边叙就跟个泥鳅似的往下滑,惹来温珣一声轻笑。
“不许笑我。”边叙双手放在腹部,脸埋在领子里,听到笑声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温珣将人扶正,对方又跟一摊泥一样趴在了桌子上。他头枕着胳膊,侧过脸来看向温珣,问他:“什麽时候走啊?”
温珣正在给他盛饭,听到这话他挑了挑眉,“赶我?”
边叙嗫嚅着唇,欲言又止。
温珣瞥了他一眼,将碗放到了他跟前,然後掐住边叙的脸,眯起了眼睛,“真要赶我?”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但边叙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他笑笑,拍掉了温珣的手,“赶你怎麽了?”
不听话的小狗。温珣收回目光,搓了几下手指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许赶我。”
这个蔫坏的鬼。边叙白了他一眼,随後不客气地指使温珣去给他盛汤喝。
“没良心的。”温珣笑着骂了他一句,然後认命地去给他盛汤了。
边叙昨晚睡得并不好,总是梦见温珣。
他接过温珣递过来的碗,垂下眸子喝了一口。
温珣今天做得是玉米排骨汤,他按着边叙的口味多放了点盐。
这汤确实讨边叙欢心,于是他仰起脸来,笑着说道:“我昨晚梦到了你。”
温珣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边叙的嫣红的唇上。
边叙舔了一下唇,歪了歪脑袋,“你不问问我吗?”
“你会和我说的。”
边叙顿了顿,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昨晚的梦并不连贯,边叙甚至还梦到了之前的内容。正当边叙觉得索然无味时,视角突然切换了——
他好像转换到了黄故的视角。
黄故被温珣刺伤以後,被一个蒙面人给救了下来。
蒙面人砸了一堆奇珍异宝给黄故治伤,黄故问他所图,对方只是笑着和他打太极,变相地将他囚禁。
直到温珣这个名字再次传到黄故的耳里,他才发觉自被温珣刺伤已经三月有馀。
而恨意凭空而生,消失的也莫名其妙。
正当黄故以为自己放下了的时候,蒙面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又将他挑了起来。
他手撑着脑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举着茶杯。
茶是从很远的地方买来的,散发着淡淡的苦香。在蒸腾的热气里,他说道:“你甘心吗?”
边叙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轻轻说道:“我半夜的时候醒了一道。这里,很痛。”
边叙夜半惊醒,他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流了一身冷汗。
他心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轻飘飘的,但又挥之不去,难受的厉害。
温珣弯下腰了,抓住了边叙的手。他闭了闭眼睛,问他:“为什麽?”
边叙直视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原以为,是黄故那股恨意影响了他,可看到温珣时,他的心更疼了。
仿佛在心里为温珣下了一场暴雨。
迷迷糊糊之间,边叙又想起来老道士那句正缘,以及和温珣纠缠不清的因果线。
他看着温珣的脸,双手捧了上去,“我好像是在心疼你。”
边叙不是没心疼过谁,但是这是第一次如此具体地体会到心疼的意味。
他顿了顿,闭上眼睛继续说道:“我梦见,你死在了黄故的剑下。”
梦里,温珣倒在了血泊里,而黄故冷着一张脸用手背抹掉脸上的血迹,然後很轻蔑地笑了笑。
然後有人围了上来,边叙并不能看清他们的脸,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恶鬼狄兆。
对方笑着夸他做得好,然後举着剑对着温珣的尸体连捅数十刀,他朝後挥了挥手,一名穿着道袍的男人走了上来。
男人不知道说了什麽,黄故冰冷的神色有了松动。他看着蒙面人,无声一笑然後对着温珣说道:“你消失吧。”
边叙无法形容自己看见温珣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只觉得他是在溺水。
“别害怕。”很短的一句话,却赶走了所有的不安。
边叙擡起湿漉漉的眼睛,“我完蛋了,温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