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是父亲和大伯在聊事情,他不敢插嘴,就安静地坐在一边旁听。
两人聊的是关于穆晓燕的事情,之前的调查资料还在锦家,锦魁全部拿给了锦翌。
锦翌很感谢他大哥还帮他留存这些,锦魁叹息地看着弟弟,但目光中带上了欣慰,对方终于肯好好解决当年的事情了。
据目前的感受,他觉得大伯倒是挺和善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老爸为啥不回家了。
对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父亲和大伯也没避开他,锦书听到了不少长辈之间的纠葛,他抱着茶杯,小口地嘬水,低头自己消化这些。
大伯挺在意他们的,这麽多年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父亲。後面说完往事就开始聊现状,还很痛惜地责备父亲不好好照顾自己,现在搞得身体还伤到了。
这时,锦书才有机会附和了两句,他已经放下了刚来时的拘谨,对长辈本来就亲切,和没见过几面的大伯也聊了两句。
聊完时间也不早了,锦魁对着父子俩说:“留下来吃个晚餐吧,都准备好了。”
他们应了下来,和锦魁还有他夫人共进了晚餐。之後走的时候,锦魁将他们送到了门口,临走前嘱咐锦翌。
“有空多回来看看,当年和父亲赌气,这麽久也该放下了。”
“嗯,知道了大哥,等我把最後这点事情处理完。”
晚上是凌宇来接的他们两个,锦书和他一起把父亲扶上车。看到锦魁和凌宇打了声招呼,锦书知道他们应该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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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锦书放松地窝进沙发角落里。注视到凌宇拿着一摞文件过来,他立马坐好了。
最近,凌宇在帮忙查穆晓燕的底细,一直有在告诉他进度。
锦书很感谢凌宇,看他坐到自己身边,就赶紧爬上沙发,给凌宇捶背捏肩,嘴上说道:“哥,辛苦啦,已经查完了吗?”
凌宇点点头,把资料放在茶几上。转身把锦书抱下了沙发,拍了拍他,让他去叫一下父亲。
锦翌住在锦书原来分房睡的那间屋子里,卧室门没关,看到儿子来了,他摇着轮椅出来,问儿子是不是有事找他。
“嗯,哥那边调查的资料也拿过来了,找你商量一下事情。”锦书在父亲的指挥下,拿上下午带回来的旧资料,推上父亲一起去客厅。
凌宇派人找过穆晓燕一次,意料之中,对方并不想配合,所以他想和岳父商量一下起诉的事情。
反正凌宇肯定是站在锦书这边的,他家宝贝和自己倾诉的时候,就说了肯定得把这事彻底解决,断掉关系。
三人在客厅整理证据,锦书第一次看到这些调查资料,比听父亲讲述的内容还要惊异。
擡头对上了父亲的视线,锦书无奈地询问:“都这个样子,爸你当时带我离开G市的时候,怎麽不和她断了?”
“人都找不到,去哪离?後面知道了,想着你还小,当年不想起诉,没想到现在还是要走到这步。”锦翌自嘲地笑了,但是他已经明白,走到起诉这一天是必然,对方做得真的太过分了。
过去的都已经成了定局,现在该考虑的是以後。锦书指着那些证据,笃定地拍拍父亲的肩膀,语气坚定。
“爸没事的,我们胜算特别大,她僞造身份的罪名还会被判刑的。”
穆晓燕早就和暴发户搭上了,而无声无息地离开之後,当时她钻了空子,弄了假身份,和暴发户结婚了。那个暴发户前妻刚病逝,甚至留下一个孩子,她为了钱还是贴上去了,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锦翌叹了一口气,惭愧道:“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拖着你们一起受累,这次我们好好把关系断干净。”
拿在手中的照片过于刺眼,一张张合照划过,里面是穆晓燕和她攀上的暴发户,有的照片还是从当地的社会新闻上收集来的。两人在他们父子离开G市之後,更加高调了一点,营造什麽发家致富,和谐家庭的模样。
发现锦翌盯着照片就唉声叹气,锦书上前拿走了那些糟心的照片,转手扔给凌宇。他自己则蹲在父亲面前,握紧对方空掉的手,温热在掌心间传递。
锦书眨了眨眼,俏皮地说:“哪有,我们才不会觉得麻烦呢,你可是我爸。”
“嗯,我们家小书最好了!”锦翌柔声地说完,慈爱地摸了摸锦书的头,他一直觉得,他儿子是贴心的小棉袄。
凌宇看着锦书情绪高昂,也由衷地高兴,收好了桌上的调查资料,放回文件袋。他给自己律师发了个消息,然後和岳父说了一下,“爸,这些证据我到时候约好时间,拿给律师看一下。”
“好,谢谢小宇。”
锦翌揉了揉太阳xue,让儿子推着自己去房间休息。锦书立马意会,今天他爸对着旧事复盘了半天,就像扒开自己的陈伤,一探其中的究竟,而这道口子早已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