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看,他并未卷起袖子,袖管短了一小节,露出的手腕上缠着她那根红色发带,好似凝固的血迹。
黎星斓沉默地欣赏了会儿,才走过去,去捉他那只手。
张云涧眸子动了动,视线先从她扣上来的手上扫过,才停在黎星斓脸上,扬起唇角。
好像他不说话就是在等她过来一样,并且他得逞了。
“黎星斓,你在做什麽?”
“在近距离欣赏艺术品。”
他的手一握住便凉意彻骨,仿佛用冰雕的。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发带的蝴蝶结,他便将手拿开。
“又想要回去?”
“不要回去。”黎星斓望着他的眼,耐心道,“已经送你了,它就是你的,我对你说过的话,一句不假。”
她说罢再度将他手腕拉过来,这次张云涧没有抗拒。
“你既要疗愈伤势,那缠着伤口便不太好,我替你将胳膊上的棉布解了……嗯?”
她将发带与棉布一起抽走放到地上,诧异地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好的这麽快?”
原先那些经络破裂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如今只是玉管上的道道红痕。
张云涧轻描淡写:“皮肉伤而已,本来就不重。”
黎星斓点头,也是,毕竟严重在体内。
他抽回手,将地上的发带勾在指间,又主动将另只手臂伸到黎星斓面前。
黎星斓便将那只胳膊上的棉布也解了。
张云涧又将发带递给她。
“该绑回去了。”
“绑回去还解了做什麽。”
“绑回去。”
他擡眸,很认真地说。
黎星斓眉尾轻挑,张云涧真是奇怪的执着。
但这条发带是她的东西,张云涧既喜欢,她也很乐意。
不过她还是没绑回去的打算,只拿着那条发带抻了抻。
“这样绑着都皱了,也不好看,还是要绑在显眼的地方。”
显眼的地方?
黎星斓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往往很有意思。
他很期待:“束发麽?”
黎星斓思索:“束发不行……让我想想,先放在我这里。”
张云涧眉头一皱,但见黎星斓已将发带塞入他手心,转身背对着她,青丝如瀑,间挽一根柏枝。
“暂时先系回原位,你能时时见到,假使你又想要了,欢迎随时取回。”
张云涧歪了歪头,目光在她发间逡巡片刻,才将发带系上,学她那样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吗?”
黎星斓晃了晃脑袋,那抹红便在他眸中荡漾,让他心情愉悦。
“好了。”他很满意地欣赏那个蝴蝶结。
黎星斓转过头,眉眼舒展:“感谢你的配合,张云涧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