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羽没说话。
西门翊则是拱手道:“主要还是族中长辈做了决定,前辈为主力,我们配合,一切讲究机缘。”
兽潮渐渐远去,黑色影子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顺次回到招魂旗内。
“是啊,一切讲究机缘。”阎女哼笑,擡手召下招魂旗。
“接下来你们更要小心,我未必能时时看顾到你们,此地存在如此久远,谁知有什麽东西。”她擡首遥望远方,“而且这里的五行之气实在太过古怪,竟然自然分离了,那些妖兽就是从土行之地逃出来的。”
那招魂旗迅速缩小,气息旺盛地回到她手中,她的气息也渐渐攀升,仿佛连面容都年轻了几分。
“走吧,都到这里了,估计明尊良童他们,也差不多到了。”
*
大地扬起呼啸的风,霎时风沙弥漫,不辨前路。
张云涧点了个灯,灯焰幽蓝,却拢出一片暖黄的光,共四人挤在一隅。
他单手将黎星斓扯入怀中,另只手持着灯盏。
说来也怪,狂乱的风沙一经过他们这里,便好似水流向两侧泻开,除了灯焰微微晃动外,他们倒是丝毫感受不到风吹。
南宫缘看得双眼发亮:“张师弟,这是什麽防御灵器?”
张云涧懒得回,但黎星斓也看着他,他便道:“野骨灯,可以定风。”
南宫缘感叹:“不愧是本门天才弟子,好东西就是多……”
他还真说对了,张云涧这件灵器的确是凌天宗某次任务奖励。
黎星斓见浇雪心不在焉,在风沙中不停张望,便伸手将她扯到身边:“小心些,这风来得蹊跷,说不定也是什麽天灾。”
张云涧蹙眉。
黎星斓原本紧靠着他,如今她拉扯着浇雪,她二人倒贴得更近。
于是他将野骨灯塞入浇雪手中:“拿好。”
浇雪一愣,呆呆望着他。
张云涧又将黎星斓扯了回来:“这下你不用担心她了。”
黎星斓抿了抿唇,回他一个无语的笑。
张云涧总在她想象不到的地方在意细节。
大地一览无遗,地势平坦,连遮挡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走也好停也好,似乎区别不大,索性慢慢就着一片光在可见度几乎为零的风沙中朝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
忽然,走在最前方的浇雪停下。
“怎麽了?”黎星斓问。
浇雪紧张得指向近处:“那儿是不是有人?”
黎星斓立即越过她将视线探了过去。
弥漫的风沙中,矗立着一个模糊人影,一动不动,似乎正盯着他们。
能见度极低,借助这片烛光才有轮廓,很近,约三四步左右。
等于到了眼前才突然冒出来的,触手可及。
南宫缘吓了一跳:“我的天!”
他壮着胆子,擡手用长刀慢慢伸了过去,却碰到一片坚硬。
“……好像不是人?”
“一定是人俑!”浇雪想起什麽,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近前,几乎与那人脸贴脸。
“哎,别跑啊……”南宫缘赶紧跟上,生怕被落在风沙里。
微弱的烛光将那个人俑拢了进来。
四个人神识也好灵力也好,围着人俑检查了一番。
得出结论,这的确是一个真正的人,似乎在风沙中屹立久了,表面覆了层细细的风沙黑土,以至于看起来像个陶俑。
但,并无任何生命体征。
简而言之就是……这是一具尸体。
浇雪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无比苍白。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