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人还要再说什麽,桑淳已经起身:“我快去快回,放心吧母妃。”
走到殿外,桑淳找到程知鸢,他走过去拉住她走到隐蔽处,对张桥说:“我和阿鸢姐姐说几句话,你过去守着。”
“是,殿下。”
程知鸢见状,也让青禾走开:“怎麽了小啊淳?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桑淳纠结了片刻,下定决心道:“鸢姐姐,我。。。我有事想跟你说,你要帮我保守秘密,我实在不知道跟谁说了。”
“你说吧,我听着。”
桑淳回想了一下道:“九月的时候,母後在御花园做宴,我本想去看看,但是我看到二哥,二哥他不知和谁在说些什麽,他出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他往胸口放了一个什麽东西,似乎是封信。”
程知鸢摸了摸桑淳的头:“二殿下之前有过差事,有些自己的人脉也是正常的,你不要惊慌,那人你可在别的地方见过?”
桑淳接着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若是朝廷上的事,也不该在御花园和人见面,且那人有意躲藏,我没看到是谁,二哥还撒谎替那人遮掩,说只有他一人,我分明看到一片衣衫,但那衣服款式过于寻常,我实在不知是何人。”
程知鸢想起前几个月在程礼书房後听到的话,看来桑渝是有点异常,她摇头让桑淳不要再说:“今日这话,你知我知,不要再跟别人说了,且离你二哥远一点。”
“嗯,二哥今日封了王,待宅子收拾好了就要去宫外住了,想见也见不到的,我只是怕二哥。。。算了,应当不会,希望是我多想了。”
桑淳虽年纪小,心思却玲珑,可能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不得宠爱,惯会察言观色,又容易多虑。其实他读书也不差,只是还未到上书房去,前年开始婉贵人求皇上给他请了几个女先生在凌烟殿里头单独学着,先生们对他都是称赞有加的。
看他还是有点愁容,程知鸢道:“你说得对,待过了年估计二皇子就要搬去自己的府里去,他做什麽,都与你无关,你出来久了,回去吧。”
桑淳道:“鸢姐姐,那我先回去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放心吧。”
程知鸢不知道桑渝要做什麽,隐隐觉得有些担忧,但她即答应了帮桑淳保密,便不会同旁人再说起此事。
第二日桑洛下学後,来御书房和皇上下棋,桑洛下棋真的很一般,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便输了三盘:“不下了不下了,父皇下棋太厉害了,我再练一百年也比不过。”
皇上哈哈大笑道:“不是朕厉害,是你棋艺不精,过完年就十六岁了,怎麽还跟小时候似的撒娇。”
虽嘴上这麽说,但是很明显周帝很吃桑洛这一套,毕竟即使是天子,偶尔也想享受一下寻常人家的亲情。
太子是大周将来的继承人,不可过于感情用事;桑渝太过沉稳谨慎,似乎从未有过僭越,总是规规矩矩;桑淳。。。桑淳胆小懦弱,岂敢在自己面前这般撒泼?如此天伦之乐,只有和桑洛相处时,才能感受到。
“我就是一百岁了,也是父皇的儿子,也能跟父皇撒娇。”
这话讲周帝周帝逗得哈哈大笑。
二人边慢慢将棋子捡回盒子里边说话。
“父皇,我送你那盒子,你破解了机关了吗?”
周帝让人把那盒子拿来:“父皇方才翻看了一会,不曾。”
桑洛得意的很,把盒子接过,且神秘地把所有宫人都支出去。
那盒子全身呈暗红色,刷了一层透明的漆,正上方的盖子上安装了一个纯金的拉环,只是不管如何拉那环,盒盖都纹丝不动。
他将盒子侧边给周帝看,这盒子两侧都纹了许多暗色花纹,桑洛轻轻一按其中一个花朵的花蕊,盒子便弹开了:“这是第一重机关。”
周帝摸了摸那花蕊,并无任何凸起或裂缝,难怪找不到,这足可以假乱真。
如此这般的讲解一番,这小小的盒子竟有三重机关,周帝赞许的看着桑洛:“妙,妙极,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才智,这几年书没有白读。”
“多谢父皇夸赞,还好您不说我这是玩物丧志。”
周帝笑骂道:“你还知道这不是正经玩意儿呢。”之後又道,“你也不小了,年後也寻个差事办办,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桑洛将盒子放下:“儿子愿一辈子承欢父皇母後膝下。”
周帝:“你这孩子,净瞎说,倘若有一天,父皇不在了,你当如何?”
桑洛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面露困惑:“不知。”
周帝叹了一口气:“你大哥仁善,定会待你们不薄。”父母爱之深,则为之计之远,连皇家也不外如是。
“自然,大哥从小就待我极好。”
周帝摩挲着手里的棋子,点点头:“嗯,你大哥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