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上着课呢,沈棣棠手机一遍遍地响,是同个陌生号码。她课上没接,下课才打回去。
&esp;&esp;“您好,是沈老师吗?”
&esp;&esp;电话那段的声音莫名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esp;&esp;“哪位?”
&esp;&esp;“我是多多,之前您来面试人体彩绘的时候见过。我们导演确实喜欢您的作品,让我再来争取一次。我们小剧组经费有限,您看”
&esp;&esp;沈棣棠啪的挂断电话。
&esp;&esp;作什么品?她快五年没动笔,哪来的作品。
&esp;&esp;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八成是愉琛那王八蛋的主意。
&esp;&esp;愉琛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前任,每当她准备好将那点旧怨埋进坟墓,他就会开始诈尸。
&esp;&esp;沈棣棠很清楚,他不想她好过。
&esp;&esp;他要她不得安宁。
&esp;&esp;愉琛肯定是觉得她上次不够丢人,非要让她彻底出丑才甘心。
&esp;&esp;还有什么事,比往前任身上画人体彩绘更丢脸?
&esp;&esp;呵,傻子才去。
&esp;&esp;
&esp;&esp;傻子本人第二天一早就搭上地铁,再次赶往那个小剧场。
&esp;&esp;早高峰的地铁人挤人,沈棣棠被人群架在中间,直挺挺地站着,根本没办法玩手机。她干脆望着地铁黑漆漆的车窗,在心里反复预演再见愉琛的场面。
&esp;&esp;这一次,她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
&esp;&esp;骂人的难听话攒了一肚子,她才放下心来,抽空想点别的。
&esp;&esp;她有些臭屁地想,有没有可能不是愉琛诓她回去,而是导演真的看过她的画?
&esp;&esp;毕竟她大一那年签约无虞画廊后,第一幅画就拿奖,之后的作品也都卖得很好,也算是沪圈昙花一现的新生代画家。
&esp;&esp;可惜昙花一现实在太短暂,现在她连老师的微信电话都不敢接,怕听到劈头盖脸的骂,更怕听不到。
&esp;&esp;如果导演真的看过,那看过哪一幅呢?
&esp;&esp;沈棣棠在阿q精神的麻痹下,毅然决然地踏入剧院门口,意外发现那个隐蔽的小门上锁,只好从剧场大门走。
&esp;&esp;沈棣棠深呼吸几次,打开手机手电筒,做好面对黑暗的心理准备。
&esp;&esp;推开门才发现:剧院和上次不同,不是全黑。
&esp;&esp;剧场看样子依然断电,头顶的聚光灯和氛围灯一律关着,只有脚边的走道灯连着右后方的独立电源,发出微弱但足够照明的光晕。
&esp;&esp;怎么忽然装了灯?
&esp;&esp;她在原地呆立片刻,回过神来又重新把心里那几句难听话复习几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化妆间走。
&esp;&esp;进门才发现,那几句难听话用不上。
&esp;&esp;“今天休息,不排练。”王导穿着黑色皮衣,梳着黑色油头,乐呵呵地跟她解释。
&esp;&esp;沈棣棠松一口气,又提起来,边说边咬舌,磕磕绊绊地道歉:“上次上次我说”
&esp;&esp;王导大方地一挥手,“害,没事儿!”说完又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不过啊,你上回可实打实地把我们主演得罪了,他专门叮嘱我,就算你改主意也绝对不能用你。”
&esp;&esp;原来不是愉琛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