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很罕见的场景。
&esp;&esp;从此刻回想在一起时的日子,沈棣棠想不起任何一场可以称为交谈的对话。那时他们沉浸在荷尔蒙烘托的粉红泡泡里,爱相爱的感觉,却从未越过泡泡看向彼此。
&esp;&esp;最深入的交流,反而发生在分手后那次难看的争吵,也就是所谓的&ot;柏林危机&ot;那天。
&esp;&esp;他们在那一天,才又一次认识对方。
&esp;&esp;沈棣棠试着根据时间线总结这段关系:她从小资源充裕,却在跌入谷底的那一刻,忽然拉住了愉琛的手。
&esp;&esp;这样总结其实挺吓人。
&esp;&esp;爱真的是爱,还是某种吊桥效应?或者,是苦难中滋长的错觉?
&esp;&esp;用以自我麻痹,用以拽住浮木、攀上绳索,以便在下次打击来临以前,寻求解救。
&esp;&esp;沈棣棠盯着线稿,愣神许久。
&esp;&esp;很多画家都习惯于先勾线稿,因为颜料落到画布上,便无法后悔。一幅油画的落成与诞生,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像人生一样,落子无悔,永远向前。
&esp;&esp;真能,不后悔吗?
&esp;&esp;【明天吗?】
&esp;&esp;沈棣棠在聊天框里敲字,
&esp;&esp;【咖啡。】
&esp;&esp;回头草
&esp;&esp;&ot;喝这个?&ot;
&esp;&esp;愉琛看着沈棣棠在便利店买了两包速溶咖啡,拜托店员用两个纸杯泡好,递给他。
&esp;&esp;&ot;那你想喝什么?&ot;沈棣棠指指便利店,&ot;我只请这个,你可以自己去买。&ot;
&esp;&esp;愉琛审时度势咽下一口:&ot;好喝。&ot;
&esp;&esp;&ot;有个好消息,我的债还清了。&ot;沈棣棠说,&ot;你应该知道了?&ot;
&esp;&esp;愉琛点头:&ot;二仙在婆家群说了。&ot;他接着问,&ot;后面什么打算?&ot;
&esp;&esp;沈棣棠跟他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中间隔着挺远,说:&ot;画画,也等二轮演出的消息。&ot;
&esp;&esp;&ot;二轮演出?&ot;愉琛错愕,&ot;你还会继续跟演出,画彩绘?&ot;
&esp;&esp;沈棣棠坦白:&ot;对啊,报酬很好。再说了,总不能半途而废。&ot;
&esp;&esp;&ot;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躲着我。&ot;愉琛问。
&esp;&esp;&ot;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躲着你了?&ot;
&esp;&esp;&ot;收工宴那天晚上,三个问题的游戏。&ot;
&esp;&esp;愉琛率先提到那晚。
&esp;&esp;沈棣棠回忆片刻:&ot;没啊,那道题我没回答。&ot;
&esp;&esp;&ot;那&ot;愉琛思考片刻,&ot;那你是觉得,这七年过得还算不错??&ot;
&esp;&esp;&ot;是啊。&ot;她坦白,&ot;穷是穷了点,但多亏了二仙、周翊和付老师,我过得还不错。&ot;
&esp;&esp;没有他的名字。
&esp;&esp;愉琛松口气,又微微皱眉。
&esp;&esp;她问:“你呢?”
&esp;&esp;这七年,你过得好吗?
&esp;&esp;愉琛转过来看向她:“不太好,我没你那么勇敢。”
&esp;&esp;“我欠你个道歉,为柏林危机那天,为这七年,也为说恨你。”他顺着那天的问题说道,“我只是太怕你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