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药上的差不多了,贺北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瓶药膏来。
他拈了一指乳白的药膏,轻按在了谢倦玉颈上的牙印处。
谢倦身子一僵,他擡眸看了贺北一眼,欲言又止。
“这是消痕的。”贺北的话让谢倦迅速低下眼眸不再看他。
贺北涂过那处牙印之後,又去涂那些吻痕。
谢倦的羞耻心都写在脸上,从耳朵尖尖一路红透下来,贺北也全部看在眼里。
半响,谢倦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你。。。。。。”
贺北的眼里凝起温柔意:“嗯?”
“消痕。。。。。。你给别人也涂过这个?”谢倦问出来这话就後悔了,这是什麽问题,他究竟是想确认什麽啊。
“我自己用的。平日里用来消身上疤痕的,挨打挨的多,这种东西不是得常备吗。”贺北含着淡笑,指腹在那些红梅落雪般的吻痕上轻轻碾磨着。谢倦问他这个问题,无疑是萌发了一种名叫“占有欲”的东西。他既然问了,说明他不希望他帮别人用过消痕膏,再深入细品,谢倦在问他,他有没有跟别人做过这些类似亲吻的亲密举动。
贺北知道谢倦太过单纯,对这些情感理不清,容易把自己困在里面。
“师兄,我再说一次,你记得,那些事情我只对一个人做过,以後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做。”
“师兄,你可能还不明白。我对你早就——”
贺北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祁年的声音。
“师兄,吃点东西。吃饱才能有助于养伤。”
祁年一手端着一只饭碗,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回应。
谢倦对贺北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清了清嗓音,郑重道:“先放小厨房吧,我一会儿去吃。”
祁年听到谢倦的回答,兴奋道:“好,师兄,我去给你放锅里热着,一定记得来吃啊。”
谢倦“嗯”了一声,祁年才放心离去。
贺北听到祁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敢继续说话。
这次他一手扶住谢倦的肩,炙烫的眼神定定望着谢倦,语含热意:“师兄,你知道什麽叫做情根深种吗?”
谢倦被这四个字惊得哑然,身子欲要後退一步,却被贺北牵着胳膊又拉近一寸。
“师兄,我对你——情根深种。”
谢倦怔怔望着他不知所措,这个词语对于他们师兄弟来说既沉重又禁忌。
“师兄,我不想你误会,我对你做哪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对我这麽好我又怎麽舍得折辱你,可是情难自控呀,我靠近你,我会忍不住想抱你,想亲你。。。。。。你也感受得到吧?”
贺北绵绵不断地诉说着压在他心里已久的话。
“别说了。”谢倦伸手捂上了贺北的嘴,澄净的眼眸充斥着不解与迷惘。
贺北抓住谢倦的手腕,从他的嘴边挪开,并低头轻吻了他的掌心。
谢倦感觉自己彻底凝固住了。血液凝固,神思凝固,唯有心跳得极快,快要出腔。
“师兄,我喜欢你就够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都喜欢你。”
“师兄,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当然,如果你有一天想通了,也喜欢我,就告诉我好不好?”
“师兄,我知道我对你做那些事情你会很困扰,其实我也很困扰,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很喜欢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做到只远远看着他。”
贺北的言语神情真挚到谢倦彻底置身于这些话中,无法消化。
“师兄,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是否能更进一步。。。。。。我的意思是不知是师兄弟,也可以是相互依存的恋人,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昨夜你主动回吻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不是全然没有感觉。”贺北的话一句比一句让谢倦难以自容。他轻柔缕着谢倦额边垂散的发丝,端详着这一张让他无法自控的面容。眸中漫起流火般的热烈情意,烧起眼角一尾薄红。
谢倦沉默无言。
贺北的话仿佛把他逼到一个狭隘的角落。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情根深种到底是什麽样的感觉。贺北口中的情不自禁丶情难自控他也难以理解。
“滚出去”谢倦摆动下左肩,挣脱开贺北束缚在他小臂上的手,口吻漠然,神色冰冷。
贺北浑身一凉,明明知道谢倦还无法立马接受他,却依然会有一种失落之意涌上心口。谢倦此时如同一块他怎麽也捂不热的寒冰,他好难。但他偏偏想要知难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爱不自知,一个知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