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子吟目光幽深起来:“养一个银辰跟养一个银砚有何区别。”
贺北明白暮子吟话里的意思,如果他是暮子吟,也会选择银溯。
暮子吟直问:“那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贺北同样直白:“也没什麽。如若这份大礼能让我们成为某一阶段的朋友,是值得的,朋友之间,礼大礼小并无所谓,伸手便是帮忙。我们总要有再相见的时候,最起码,下一次相见,我们还是朋友。”
暮子吟觉得,似乎贺北才是所有人里让他最猜不透的一个。
“我们会再相见的,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暮子吟最後道的这句话实在不像他口中能够吐露出来的。过于感性。
贺北是不相信自己此时可以优秀到让江湖大宗师愿意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但趁着对方此时对他是友好的,他想继续套一些话来:“暮叔叔,最後我还想问一下,长歌楼楼主是凤眼还是桃花眼亦或是其他,是柳叶眉还是远山黛?。高鼻梁,还是塌鼻梁。。。。。。发色丶肤色,这些我都想知道。有人说我娘是长歌楼楼主,你说奇怪麽。”贺北最後笑得玩味。
暮子吟道:“长歌楼楼主不是芜疆人,而是土生土长的江北人。她自幼被人贩从江北贩卖到芜疆的山长家做家奴。因为她极有本事,三年後,山主竟然愿将她收为义女。山主死後还把主位传于她,此事在当时,可是震惊周边不少山头。再後来,她修习武功大成,创立长歌楼。长歌楼在她手中逐渐威震武林。。。。。。她是一个传奇女子,却也有着最悲惨的结局。她是被你爹亲手杀死的,她怎麽会是你娘,这还是我听过离谱的传言。你娘。。。。。。燕燕,你娘,我猜,是世上再温婉不过的女子,否则怎会将贺宗师一把直剑化成绕指柔。你娘是在你七岁那年过世的吗?那个时候她年纪也不大吧。”
暮子吟说着将头侧过,好似在看天际的云彩。
贺北看不到他的神情。
“是的。既然如此,我明白了,多谢暮叔叔。”
贺北这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既然长歌楼楼主是江北人,那就与她娘没任何关系。
黑袍当初在红姜山硬说她娘是长歌楼楼主,无非就是想扰乱贺北的思绪,以及对自家父亲的信任与看法。如此拙劣的烟雾弹,令贺北觉得可笑。
因为贺岸在他这里,真的没什麽可以提升的高度。
贺北的道德底线并不像贺岸一样,有多“至上”,就算他娘真的是长歌楼楼主,那麽过去的那些事已经过去,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是他爹与他娘的那一辈的事,与他无关。
更何况,贺岸如若有一天名声真的臭了,他还是会认这个爹,但是反之,他的名声臭了,贺岸一定会第一个把他踢得远远的,有多远踢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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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暮子吟告别以後,贺北把谢倦叫到身边,将这几日关于银溯与银辰子那点子纠葛简单分析与解释一遍。
谢倦听完并未表现的多惊讶,只是提醒贺北要当心。
谢倦挺高兴一点,就是贺北对他不会隐瞒任何秘密。这样避免很多误会,以及,被一个人愿意无所保留的对待,是一件可以感到荣幸的事情。
谢倦与贺北当日难得心情放松一些。
他们打算去街上买一些惟城的特産带回凤语山,分给同门的师兄弟。
往日扫街的三人行如今因为祁年的要手把手教银溯习剑,而光明正大的变成二人世界。
惟城比松洲城大三倍不止,更何况此地没有熟人,刚走出城主府没几米,贺北便堂而皇之地牵起谢倦的手,说:“师兄,你看街上认这麽多,我们别走散。”
贺北每次占便宜的时候都会想好理由,谢倦根本懒得理会。
只是盛夏炎热,两人牵手,没有一刻钟掌心便都是汗津津的。
谢倦为难道:“不如我们松开,热,有汗,真不舒服。”
贺北不愿意,最後勾住谢倦一根小指:“这样吧?”
谢倦总觉得有失分度。
“我又不会跑。”说罢,谢倦掏出手帕擦擦掌心的汗。然後把手攥合住,拂长袖子,不给贺北可牵之机。
贺北便没再纠缠,因为两个大男人在街上勾着手指走路确实有些奇怪。。。。。。
一路上,各式各样的摊位让贺北与谢倦看得眼花缭乱,贺北不禁感叹:“惟城的风物比松洲城是多一些。”
谢倦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
来到中心地带时,街上的清净更是热闹非凡,最大的拍卖行正在楼前举行庆典。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四周围堵的水泄不通。
贺北喜欢凑热闹,但是难凑的热闹他也懒得凑。
只打算路过时,里面的拍卖师介绍卖品的声音如雷贯耳,而且介绍的内容让贺北直接停止下脚步。
“艳山剑,是青云派祖师爷——江湖人称寒霜客的萧羿挽当年所持的佩剑。削金断玉丶不再话下。。。。。。寒霜客当年用它一剑曾当百万师。。。。。。这品质,就算是外行都能看的出来不一般,剑刃似雪色,剑气可绽金芒似佛莲,剑柄尾端的八星连纹更是被一种古老的秘法所加持。。。。。。”
贺北当下就暴跳如雷,忍不住口吐芬芳:“草,老子的剑,不会被黑袍那狗玩意儿拿去卖了吧?
再说,什麽八星连纹,那时他练剑时不小心磕碰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个八角星。
作者有话要说:
阿念-我只是个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