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回想起他第一次强行亲近谢倦的时候,好像是被打的屁股开花来着。说到求爱,他要不是仗着谢倦纵容他,对他有感情基础,和他相处十几年实在断不开联系。不然指定被谢倦当即扔到某片凄凉海域。
“师兄,等我。”贺北起身出了船舱。
过了一会儿,贺北手里抱着一捧新鲜还带着露水的苍兰花归来。
祁年讶然:“师兄,哪里摘的?”
贺北鞋底还是湿的,身後留着一串深色脚印:“不远处有个花坞,我用轻功飞过去摘的。”
祁年啧啧嘴:“多危险,真够胆的。徐长老看见了指定骂你。”
贺北说:“已经骂了。”他把花捧到谢倦跟前,呈着笑脸道:“原本花已经够好看了,怎麽放到师兄跟前就觉得有些逊色呢。难怪剑庄的弟子们都说师兄是绝色呢。”
谢倦两颊漫起薄红,眉头一皱斥责道:“你在说些什麽?”
祁年忍住笑,心想他这个二师兄要不是有张好看的脸,单听这都要这话都要吐了,但是配上那张脸,又觉得画面莫名和谐。
像没什麽文化的求爱大美人。
祁年还在旁边,谢倦羞耻感直线上升,觉得贺北为何如此。。。。。。老土。但还是能隐约感觉到贺北想哄他开心。
其实他也没有不开心。
只是一起泡寒池是件很私密的事情,之前贺北天天混在紫竹林与陆星泽一起泡他都没有觉得什麽,只是那个人换成可君,即便二人没发生什麽,他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是此时看到努力卖弄自己哄他开心的贺北,他也绷不住劲儿了。
谢倦含着几分凶意道:“若再提那些传言,便别与我说话。”说罢,伸手接过贺北手里的花,端详几分:“这品种叫织女星,不多见,要比普通品种的小一些,浅黄花蕊,从底部泛着烟紫色,样子好看,气味一般。”
贺北问:“嗯,那有没有牛郎星这个品种?”
谢倦擡眸:“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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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前往瀛洲的船只从玄河驶入鹿角湾,漆黑的河带骤然变成明朗清澈的青湛色。
远处天涯边金乌西坠,紫红色的烟霞漫天浸染着水色,四周清寂,波平似镜片,除却雁声清鸣,便再无杂响。
贺北坐在船头的甲板上闭目打坐,凉风拂面,心思平静。掌心凭空绽放地那枚一叶花已经被他绘制完整,正散发这熠熠的金色光辉。经过蝉衣的加持以及这几日的刻苦修习,佛宗的传世神功一叶五花,他已成功练成第一叶花叶。
谢倦走至他身边时他立刻就察觉到,微微睁开双眸,转头对谢倦欣喜道:“师兄,我练成了。”
“恭喜。”谢倦嘴角噙着淡笑,这一刻,他心上积扰的乌云已消而散开。
谢倦之前替贺北寻找的佛宗功法里,金莲决是他认为修习後克制体内浊气为最为可靠的一种。一叶五花呈现的效果与金莲决十分相象,故,谢倦也以为贺北一直在修炼金莲决。
谢倦道:“得空,书信一封给贺宗师,让他不要担心你。”
贺北笑道:“我爹才不管我死活。我爹知道这件事以後,恨不得就此把我驱逐出正道。师兄,我从来不相信非黑即白,我现在的处境也别并非是在薄冰上游走,至少,我因祸得福,我变强了,我能保护你。你知道麽,我拼命让自己变强,只是因为想保护你。”贺北说完这些话,胸腔里已然挤满了对谢倦的爱意,若不是周遭都是真武盟的人,他就会把谢倦放进怀里,亲吻,拥抱,抚摸。。。。。。用身体的本能去表达喜欢。
谢倦眉眼比水色还要干净,他认真道:
“寒川,你不用这麽拼命。”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说罢,谢倦居然主动俯身抱了贺北一下,轻轻的,极尽柔致的,在贺北颊侧留下一个羽毛触感的吻後,起身背手着看向贺北,倘若无事发生。
贺北眼眸有些湿润。谢倦无论在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他的救赎,是他生命里最後的光。
两人互相对望这,时间都宛若静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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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暗淡下去,陷入浓墨般的月色,一轮瘦月如鈎挂在辽阔天边,倒是辜负满河倒影垂落的星光。
船舱的休息室并不大,睡觉需要打地铺。贺北把祁年安排在靠壁的最里面,他在中间躺下,把祁年与谢倦成功隔开。
贺北晚上吃饭时蹭了徐棠一些烈酒,有些微醉,入睡快,睡得有些沉,很安分。
谢倦转身对上贺北的睡颜,不得不承认,贺北睡着的时候才是让他最喜欢的,很乖。谢倦摸摸贺北挺立的鼻尖,又替他撩开掩住眉眼的乱发,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往他怀里靠了靠。
夜里河面上太冷了。
睡梦里,贺北嘴里含糊着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呓语,把快要睡着的谢倦一把拉进怀里。谢倦本就畏寒,而贺北的胸膛炙热的像一块烧红的铁,让他无法遏制的向前靠拢着,最终,在贺北怀里蜷成一团。
两人的腿不自主交缠在一起,被子遮盖住的部分才是最亲密又暧昧的。
祁年也冷,半夜里被活生生冻醒。本来三个人一条被子,醒来发现被子被他两个好师兄紧紧攥着。他连个被角都分不到,又困又气,想着不如起来多穿了几件衣服保暖。谁知恰好碰到起夜的徐棠。徐棠问他大半夜不睡觉穿什麽衣服,祁年如实回答,说太冷了。
徐棠觉得祁年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就把祁年邀请到自己单独的休息室取暖。祁年心想和徐老头挤被窝总比冻死强吧,于是,乖乖跟着徐棠走了。
第二日,太阳射进船舱,贺北才醒来。
谢倦本来不嗜睡,但是昨夜实在睡得既暖和又舒服,醒的也很迟。醒来时候,发现自己的後背紧贴着某人的坚实胸膛,腰上还紧紧覆着一只温热手掌。
贺北将他锢得太紧,他动弹下身子都难。
他本想轻轻挪下位置,无意摩挲过身後人的腰间,耳边传来一句声线特别的闷哼,贺北富有慵意丶微微嘶哑的声音传来:“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