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莲知道他们舟车劳顿,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倦色,吃过晚饭後,准许他们明日再来收拾桌上的残局,可以先回屋休整了。
回到寝卧,贺北与谢倦一通忙活,沐浴更衣,洗清风尘。把两张一月没人睡过的床全部换上干净的枕被,炉里燃起新的沉香。情景一时如同昨日,仿佛一切都没变过,离家不过两三日而已。
贺北趴在软和整洁的床上,托腮看向正背对着他整理睡袍的谢倦。
他大胆提议:“师兄,今晚要不要一起抱着睡。”
谢倦立马回绝:“各睡各的。”
贺北不死心,磨蹭到谢倦身边:“这几天都是抱着你睡,突然让我一个人睡,都有些不习惯了。”
谢倦冷冷道:“不惯着你这毛病。”
“怎麽就是毛病,师兄,被我抱着睡你不舒服吗?”有好几次,谢倦都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他心里就会一阵满足,觉得谢倦是愿意依赖他的。
贺北的语气里妥妥含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就一晚,师兄,不然我心里总有落差,你看,我们回兰渚的第一晚,我想圆满一些。”
“圆满?我们分床睡就不圆满了吗?”谢倦把贺北从他身边推走。自顾自躺下,盖上被子闭合住眼眸,不想再多言语。
谢倦在心中坚决,不给贺北惯这个臭毛病。
在床上,贺北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喜欢用一张笑颜对他隐藏起兽性。他贺北习惯与他同睡,却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如若哪一刻发疯,和他若是真的发生些什麽。。。。。。对于思想一向净心寡欲的谢倦,太过于迷乱。
他不光担心贺北,更担心自己。担心自己会沉沦在贺北为他编制的情网之中无法自拔。
谢倦闭着眼睛,发现贺北那边已然没有动静。他不禁睁开眼眸,突然想看贺北在做些什麽。
没想到,贺北背对着他的床站立在窗前,正擡首望着窗外明月。
他的背影修长挺拔,柔软松散的乌发如同云雾垂散在腰间,单单露出一只耳朵。
气质不同于往常,沉稳收敛一些,甚至有点孤傲丶寂寥的味道。谢倦觉得贺北不面对他时,总像另外一个人。
贺北蹙着眉头,眼里盛着阴郁之色。他在脑力盘算着一些事情。
银溯与可君在他的心上洒下一片疑云。
当墨都天阙亭存在着三枚白子,不再是唯他所知的秘密。。。。。。他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反倒是勾起他的挑战欲,更加想把自己变得无可匹敌,待三年之後,墨都天门开,他定要做那第一个登上天阙亭之人。
贺北回眸看向床榻上的谢倦,发现谢倦也在看他。
银月清辉为贺北的侧颜镀上一层冷光,深邃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角,紧致的下颌线,这隽美的轮廓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谢倦的目光顺着他脖颈往下,窗扇上镂刻的花纹刚巧映衬在他肩头,一只蝴蝶形状的花纹栖息在他凸起的锁骨上,增添上几分诱惑力。
贺北温柔看他:“师兄,一夜好梦。”
谢倦能察觉道自己的心跳地愈来愈快,他佯装平静:“好梦。”随後合上眼眸。
可一闭上眼,就是贺北的面容。
谢倦抓紧被角,将半张脸蒙进被中。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待他察觉到有人停留在塌边,敏锐地睁开眼眸,看到贺北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贺北俯身在谢倦的唇畔一吻。含笑道:“睡前要糖吃,不过分吧。”
谢倦的脸瞬间开始升温发烫,他把头再次深埋进被里,不敢去看贺北能醉人的眼。
讨到糖吃的贺北乖乖回到自己床上,不再去打扰谢倦。
谢倦在被里蜷缩成一团,总感觉身後空落落的。他不得不在心底承认,他喜欢贺北从身後抱着他睡的感觉。
谢倦的身体是疲倦的,但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有些焦躁的从床上坐起,揉揉酸困的眼xue,准备下床去拿一些安眠的丹药来吃。
贺北察觉到异动,睁开迷糊着眼问谢倦:“师兄,怎麽了?”
“没什麽。”谢倦干吞下药丸,回到被窝时,发现被窝里多了一团热乎乎的大东西。
“师兄,我做梦梦到你了。”贺北的气息将谢倦完全包裹。
谢倦的後背贴上坚实温暖的胸膛。
这次他没再拒绝,只是冷声道:“睡觉。”
贺北心满意足地把谢倦揽进怀中,伸开胳膊把胳膊给谢倦当枕头枕。
贺北看着怀里蜷缩起手脚的谢倦,感觉好像自己像是抱着一团猫儿。他顺顺猫儿的毛,闻闻猫儿的味道,欣喜至极。
睡梦里,贺北会下意识地去吻谢倦的额头,鼻尖,嘴巴。谢倦都有感觉,是被爱把包裹的感觉。整整一夜,他的世界里只有贺北。
贺北也常常想,想把谢倦拐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缠绵悱恻,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