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岸从指尖蓄起一抹强大的内力,瞬时,整个凉亭的竹帘都在随着一阵凭空起的疾风而动。
一枚三角状的透明碎片呈现在贺岸的指尖。
贺岸认为,这枚白子如今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大。他即便不靠这枚白子,也依然能在剑道之中创造出新的造诣。
贺岸绽开一笑:“这枚白子,你可敢要?你可——承得住?”
贺北笑道:“怎不敢,我还敢再祭一枚。”
贺岸伸出左手,狠狠在贺北额头上敲了一记:“你敢!我当场剁了你的手。”
贺北怂道:“开玩笑的,爹。”
上一世,贺岸传他白子,是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只能替他打开一条捷径。而此时,贺岸将白子传授于他,更像是在传授一种责任。
贺北将贺岸赠予他的白子收纳起来:“多谢爹爹。一下拥有两枚白子,以後的天下盟主岂不是我?“
贺岸只言:”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不祸害天下,就万事大幸。“贺岸知道贺北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懒得过问。
午时,谢倦做了一大桌美味的饭菜,基本上都是贺北与贺岸爱吃的。他了解贺岸的喜好,还特意从树下挖了几坛陈酿好酒。
後院中有一处专门供吃饭的地方。坐在那处,可直面棠山之景。
清笳山相邻着棠山。棠山之所以叫棠山,只因漫山遍野开满橙黄色的棣棠花。远观,宛若天上坠下的无数碎小星辰,金光灿灿聚集在一起,为它披作绚丽的衣衫。
贺岸一路劳累,着实有些饿意。加上与贺北团聚,虽说面上看不出来,内心却是高兴的。
贺岸一高兴便会多喝酒。
贺北伤势刚好,但是不想扫贺岸的性子,便一直陪着他喝。
谢倦不好制止,只能为两人一直夹菜,想让他们多吃些菜,少喝点酒。
贺岸与贺北喝到尽兴才结束,七成醉的贺岸肚子被酒菜灌得满满当当,困意也随之席卷而来,谢倦引他到一楼的客房休息。
贺北倒是不困,非要帮着谢倦收拾满桌狼藉。谢倦说不必,但贺北却不听。
两人一起干活的效率很高,餐亭的残局很快被收拾干净。贺北还抽空去喂了大白兔。
安安长得越来越胖,更不愿意动弹,缩在草丛里懒洋洋地晒太阳。贺北摩挲着安安身上触感舒适的绒毛,口中喃喃道:“爹爹对你好吧,给你养的白白胖胖。”
谢倦路过时听到这话,眼眸里融起一抹暖意,他轻笑一声:“你这爹爹当的不够格,明明是我这个好爹爹喂的。”
贺北解释道:“你主内,我主外,我对孩子多有疏忽,也是正常的。”
谢倦讪讪道:”唔,说白了,就是懒。可怜我这个爹爹,内外兼忙。“他蹲到贺北身边,用手戳了戳安安:”安安,什麽时候给爹爹再添一窝孙儿?“
贺北站起身来,挺起身体伸了个懒腰:”是啊,我巴不得每天都吃烤兔腿。“
谢倦瞪他一眼。
贺北叹口气:”某人觉得自己累坏了,怎麽,是我今天的犒劳还不够吗?不如我们现在回屋,我再好好犒劳一下。“
谢倦又瞪了贺北一眼:”你爹还在,别胡闹。“
贺北温声哄道:”好,不闹不闹,但是我真的有些困了,拂衣,陪我去休息一会?“
”好。“谢倦也有些累了。
两人回屋以後,将各处窗前的竹帘拉上,让阳光隔绝在外。又把贺北用铜片制作的”风扇“啓动,又在风扇前置放了几个冰块。很快,凉风吹起来,屋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两人躺在竹席上,依偎着闲聊一阵後,渐渐睡去。
山上天气多变,待谢倦醒来时,发现窗外原本清湛的天空乌云遍布,空气变得闷湿,紧接着,几声雷鸣穿透云层,疾风将枝头上的花瓣吹落在枕上几片,他轻轻拂去它们,在心中叹道,风雨欲来。
贺北喝了酒,睡得沉,此时没醒。他悄悄从他身边起身,独自来到院中,将晾晒的干花丶药草丶衣物全部收起。又将家禽全部赶回圈内,就连安安都被他抱回屋中。
谢倦想,既是雨天,就该在屋里喝茶看书,亦或是休息。他抱着安安路过贺岸房间时,发现贺岸在内没有任何动静,心想,贺岸必定还未醒来。
回到寝卧,他盘腿落座在矮脚桌案前,将安安放置在自己的脚边。
他将墨磨好,宣纸铺开,提笔蘸墨,在本上开始书写一些东西。
这些时日他练剑时颇有心得,加上今日碰到贺岸,想起名震天下的十绝剑法便是贺岸自创,他便想不如也自创一本剑法。
他的目的权当自己玩来着。
剑法有了,匹配的心法必定也要有。谢倦一想,有些兴奋也有些上头,笔下墨写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