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噗嗤——”
第一刀捅进去的时候,宋星锦甚至听到了刀刃割开皮肉的闷响。
血瞬间涌了出来,浸透了衬衫,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在地板上砸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宋星锦——!!”
宋知旭的声音几乎是撕裂的。
他擡头,看见他哥踉跄着冲进来,脸色惨白得像具尸体,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咚”。
多讽刺啊。
宋星锦恍惚地想。
——他哥可是连开颅手术都能面不改色做完的人,现在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血顺着刀柄往下滑,黏腻丶温热,像他梦里那片永远挣脱不开的泥潭。
“放他走。”宋星锦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否则下一刀就是这里。”
他握着刀柄,缓缓上移,抵住自己的心口。
林淮猛地攥住薛朝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发抖:“够了……阿挽,够了!”
薛朝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宋星锦,眼神阴鸷得像是要把他钉穿。
“疯子。”他最终冷笑一声,“你们兄弟俩……真他妈是一对疯子。”
宋星锦没理他,只是看着宋知旭。
他的哥哥跪在地上,手指痉挛般地抓着地毯,指节绷得发青,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开。那双永远冷静丶永远从容的眼睛,此刻红得像是要滴血,眼泪混着冷汗砸在地上,和血混在一起。
“小锦……”
宋知旭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人用刀一寸寸割开了喉咙。
宋星锦忽然想起自己刚回国那天。
——机场的灯光刺眼,他站在出口处,看着人来人往,心想:“宋知旭会不会来接我?”
——而现在,他哥跪在他面前,像是被人抽走了脊骨,碾碎了骄傲。
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他茫然地想。
刀子还插在腹部,血越流越多,可他却忽然笑了。
“哥。”他轻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
——然後,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猛地拔出刀,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的心口。
“不要——!!!”
宋知旭的嘶吼声几乎掀翻屋顶。
他扑过来的时候,宋星锦看到他的眼睛——
那里面全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