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花月楼(六)
◎她像红尘中的仙◎
阿离认为祁渊狼子野心,想跑路,又奈何已经身在花月楼这巨大的狼窝,处处身不由己。
祁渊是助力的好手,可任务如何推进,关键还是在阿离自己。
前不久妖界监察使笛允在花月楼吃酒时被一道惊雷劈死一事,花月楼对外宣称这是天神将罪,此案已由紫衣使者萱宁盖棺定论,可妖都对此却提出了质疑。
一切缘由皆因七日前妖都意外受到了一封举报信,这封信从头到尾都在说一件事,扬州城妖怪头目——花月楼叛变。
阿离想重啓监察使被雷劈案,但无奈花月楼人当她是空气,几次询问都用各种理由搪塞,遂而愈加不顺心。
一日复一日,阿离不是在花月楼闲逛就是去寻祁渊闲逛,这一脱,竟活生生拖到了二月十五。
这一日,花月楼是十分有百分的热闹。阿离察觉不对劲,捉住一只小妖一番打听才知,二月十五,是七日盛宴的开始。
七日盛宴是花月楼的传统节日,衆人忙前忙後,好似人间迎春时才有的红火。
“春日是一年的开始,想要顺风顺水,就得办几场盛大的宴会,向妖神祈福。这是花月楼的习俗了,大人要是感兴趣,欢迎大人来看。”被捉住的小妖还算和颜悦色。
但阿离却是止不住的疑惑,“妖神?现今天界不是没了妖神吗?你们向谁祈福啊?”
那小妖被阿离的水灵灵的无辜大眼睛噎了一下,“这不是……不敢声张吗?”
他们确实没声张,近几日光顾花月楼的妖怪,都是与花月楼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老客人。
“那你们办这个宴会,可有什麽特别的节目?”
“大人你……不查案子了吗?”小妖心怵,因为眼前这位使者大人前些日子一直黑脸,据说是在等楼主回来一见。
可楼主日理万机,怎会有时间见她一个小小的绿衣使者呢?隔壁那位凶巴巴的紫衣使者也还排着队呢。
“不查了,带我在你们这儿好好玩玩呗。”阿离露出一个笑,叫人如沐春风。
今日是盛宴第一晚,据说,花魁杜月将为宴会开场献上第一支舞。
阿离擡头,看向顶层那个被鲜花簇拥,暖香环绕的房间,嘴角咧开,勾起一个诡谲的笑容,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离开场至少还有四个时辰……
于此同时,祁渊正一副清闲模样,立于离花月楼不远的一座高楼的屋檐之上,墨色长袍被风灌了满怀,锋利的眼眸远远地看着人间繁华热闹的花月楼。
旭日的金辉落在他身上,将墨色的眸子映成了珍贵琥珀。
骨节分明的手上捏着一道传音符,与之相连的另一道传音符,此时正贴在花月楼的某张桌子底下。
原本是天衣无缝,毕竟这道传音符已经运行了两日。
但,随着黄符上传出的声音愈来愈小,胸有成竹的道士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约莫半晌,符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道长?是你吗?”
符里的声音俏皮一笑。
“里边不安全,我帮你贴到外边去了。不远,就隔了一道墙吧,你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到。”
正说着,阿离抄起旁边的闲置竹筐往符纸上一盖,隔开了那道尚未传来便被扼杀的语音。
“这符,也不好用啊。”说完,阿离拍了拍两手的灰尘,得意洋洋地离开。
晚上,花月楼迎来了四方宴请的贵客。
由于失去传音符不能继续偷窥的道士也在‘贵客’之中。只见祁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全身紧绷地避过将他围成一圈,又身着清凉的揽客女子,一张帅气的脸沉下来,仿佛地府里严肃的判官,双手一勾,便叫人没了性命。
他很少来这种场合。一方面是不喜这般厉害的繁华热闹,另一方面是没机会。自少时修炼始,便追求一个静字。喜静的人是不会喜欢热闹的,至少祁渊是这样。
随意挑了一处角落坐下,不出半刻周身又围上了衆多舞女。
“这位小哥,要来点什麽吗?我们有桃花酥,杏花糕,还有许多琼瑶佳酿,诸如……”
这边正散发魅力兴致勃勃的介绍着,面前俊美的客人却面露难色,擡手打断了她的话,“一壶水,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