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小子一根筋不会读空气的性格,不会真在那里等吧?
“操。”
厉奇把鼠标摔在桌上。
这动静惊动了隔壁工位的同事,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只好扯出个假笑:“死机了。”
手机屏幕又亮起来,还是没有新消息,那小子居然连条催促的微信都没发。
机车钥匙在手指上转到二十圈的时候,厉奇站了起身。
“你来啦,凌老师还在里面等呢。”
蔚蓝音乐厅侧门的保安认得他。
经过主音乐厅时,观衆席一片昏暗,只有舞台上的灯还亮着,有个乐团在里面排练。
厉奇推开隔壁排练厅的门,第一眼就看见凌逸唯趴在桌子上,睡得毫无防备。
而更让他嘴角抽搐的是,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胖子正鬼鬼祟祟地蹲在旁边,肥硕的手指马上要碰到凌逸唯的脸。
“喂!你干什麽?!”
胖子闪电般缩回手,回头看了厉奇一眼,慌慌张张从对面的侧门溜了出去。
厉奇两步跨过去,低头盯着凌逸唯。
这家夥居然还睡得安稳,呼吸均匀,睫毛在暖黄灯光下微微颤抖,像个孩子一样。
——话说,明明睡着的样子这麽无害,谁能想到醒着的时候是个能把人气死的麻烦精?!
厉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
凌逸唯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当他的视线聚焦在厉奇脸上时,忽然绽开一个笑容:
“你来了。”
那一瞬间,厉奇晃了下神。
但他很快绷紧表情,语气不善:“不是说排练吗?在这里睡什麽睡?”
对自己迟到的事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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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半的诸境,演出散场後只有少数的几桌客人在喝酒。
肖骋推门而入时,小三度正蹲在吧台上舔爪子,见他来了立刻竖起尾巴。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麽?”
肖骋变魔术般掏出一个红色皮质项圈,下面有一个小金属牌。
戴上项圈的小三度,挺着毛茸茸胸脯,站在桌子上像一只神气的小狮子。
肖骋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是带定位功能的,是不是很不错?”
董悦抱着托盘在一旁捧场:“还不错耶小三度,这下再也不怕走丢了。”
“你怎麽这麽闲?”
常客老陈晃着威士忌杯插话,“天天在这儿泡着,该不会是……”
“无业游民。”
肖骋笑嘻嘻地把猫举到眼前对视,“对吧小三度?我们这种流浪汉最擅长死缠烂打。”
另一边突然传来玻璃杯重重放下的声响,六人桌边,馀漾和几个乐队成员在聊天,烟灰缸里堆满烟蒂,面前那杯威士忌已经见了底。
“……五年三张专辑的保底合约。”
白毛主唱正激动地比划着,“只要拿下冠军……”
“你们肯定没问题。”
馀漾的嗓音比平时低,带了一点难以察觉的倦意。
光头乐手突然直起身子:“哎!那不是……”
“在聊比赛吗?”
馀漾一擡头,先是看到小三度湿漉漉的鼻尖,下一刻,猫被塞到他怀里,肖骋挤开旁人在他身边坐下,两人手臂相贴的温度透过衬衫面料分外清晰。
看到肖骋,白毛主唱眼睛一亮:“喂,你们乐队参不参加?你们那天演出视频都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