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他是谁。”关旷说出的真相击碎了祝心最後的幻想:“是你爸啊,不过两年时间你就摸不出来他的长相了吗?”
“心心啊,我犯的罪,是死刑!”关旷咯咯笑出了声,猛地一转身划断了拴在手腕上的绳子。他弯腰捡起来他的眼镜重新戴上,眼角淌血,依旧温柔翩翩的模样:“我杀他的时候你就在旁边,那天早上他刚睡完你,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在哭。你听见他出去的声音才敢求我带你走,其实啊,那时候我正捂着他的嘴捅开他的喉咙。”
”有时候我真的感觉你傻的可笑。”
”你是挺累赘的,要不是你残疾身份方便我做事,早就扔了你。”
每一句话都刺进祝心最痛的地方,她和男人相遇就是在领救济餐的活动上。他的温柔让自己相信世上是有正常的男人的,那天他约她去看电影。
那该是一场约会吧?
畜生贪婪地看着收拾漂亮的女儿,他说:“小心肝,我的宝贝,穿得这麽漂亮是要跑走吗?学你那个死妈一样,因为我输点钱就离开我?”
“别动,让爸爸摸摸。”
“臭婊子,是谁一直照顾眼瞎的你,让爸爸弄弄怎麽了?”
“你就是我的婊子,玩过那麽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绝望的早晨,祝心除了哭只有绝望。绝望生在这样的家庭,恨母亲的离开,厌恶自己天生眼盲,最怨恨的是她的爸爸还活着,那个吸毒赌博的畜生。
畜生开门离开了,短暂的几分钟後男人敲门声让床上的她羞耻,被子下的身体是肮脏。她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不断掉落。
“站住,别靠近她。”龙清态度强硬,他对上癫狂的关旷。後面是何泓行,关旷已经被前後堵住,没了跑走的希望。
“你和我们没什麽不同,刚才你想杀了我,很好。”关旷手中的刀尖指向龙清,讽刺道:“如果你经历我经历的一切,你比我还会冷血,杀的人只会更多。”
关旷叹气:“干爹真是选错人了。”
“我是想杀了你。”龙清承认,那一瞬间他没克制住阴暗的想法。视线紧盯着男人,防备又警惕,低声道:“你也想杀我。”
关旷突然阴狠地盯着龙清旁边的祝心:“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她,无知的瞎子。”
他突然动手让两人为为之一愣,何泓行迅速从身後勒住男人脖颈,龙清踢开恍惚的女人上去夺刀。
何泓行额头青筋暴起,手臂肌肉紧绷迸发狠劲勒着男人,厉声:“放弃反抗配合警方你还有一条活路。”
刀刃一转,他袭上何泓行脖颈又被龙清攥住手拉开距离。
“哈,怕我伤他?”关旷直视上龙清淡漠厌世的眼睛,在瞳孔中寻找着,褐色的眼瞳中他看见了自己狰狞的样子。
从痴生爱,则我病生。
关旷喃喃自语:“菩萨…”他突然反手按住龙清的手,手术刀直挺挺插进了脖颈动脉,鲜血飙溅出。突发状况龙清惊慌地松手,跄踉两步。
“我…我?”龙清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插进皮肉的触感和解剖尸体没有区别,可他心里猛地揪起来。
关旷摔倒在地上,他疯癫地闷笑着,一股一股的血从嘴里涌出,嘲讽刺激着龙清:“呵呵呵,你杀人了,你杀了我…”他知道自己活不了,索性拽着一个下地狱是一个。
“龙清,别听他说的!”何泓行皱着眉手忙脚乱按着男人出血的脖颈,龙清也慌忙凑过来一起压着阻止血液喷涌。
“龙清深呼吸深呼吸,他是故意的,和你没关系!”
动脉被割开了,人怎麽可能活。
无边框镜片染满了血,关旷脱力的躺在地上。他克制住看向祝心最後一眼,真好,不用再装成一个“人”了。
“别死,你醒醒,醒醒!”龙清脸色惨白,感受到手下脉搏消失了。
那天早晨,关旷打开了一道门,他和今天一样气疯了。他心中善良和救赎被拽入了泥潭,他红着眼摘下眼镜,在人面前脱下了皮囊。捂住男人的嘴,桌上的水果刀捅进了男人的脖颈。
无声的暴力中,祝心忍着哽咽求他:“能不能…带我走,求你了,我可以把所有的都给你…”被子下她皮肤上的痕迹刺入了他的眼中,刀子在他的手中转动,喉咙搅了个稀碎。
她很好,她看不见我脱下皮囊的丑陋。